诗禾沉默着没有回答,她曾经目睹过黄允岸深爱着宋淇的模样,那种深情和专注是无法伪装的。因此,她自然能够明白黄允岸对桑若并没有那样的感情。
她也在找这两人捆绑在一起的原由,既不相爱也不相惜,甚至有时候互看对方不顺眼,可又偏偏要待在一起,而且自她入门,黄允岸再也没有提起过宋淇。
诗禾亦步亦趋地跟在桑若身后,试探的问道:“那你为何要嫁给他呢?”
难不成真如那些人所说是为了过上好日子么?可你如今这日子过的也不见得有多好。
当然后面这些话诗禾没有说出口。
“为了我和我的弟弟妹妹们能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那看来这问题的源头还是出在黄允岸身上,难不成霸王硬上弓????
“总之日后你莫要再做为我出头的事,我的存在只会连累于你。你就站在一旁看着,不用扶我也不用救我,是生是死皆是我的命数。”桑若笑着同诗禾讲,她被欺负惯了,她不能接受有人挡在她前面,她怕还不清。
在她悠然观赏荷花时,被人突然从身后用力将她推入池中,险些令她溺水而亡;在她满心欢喜地采摘果子时,被人故意撞倒在地,并无情地踩踏她的手指;在她因被罚站而体力不支晕倒时,被人残忍地用冰冷刺骨的水将她泼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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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苦难她便接着,给她折辱她便忍着,她就这样在黄府度过了半年的时光。
然而,生活也并非总是充满痛苦与磨难,每月十五日这天,对她来说是“治愈”的时刻。
她可以获准出府,远远地望一眼自己的弟弟妹妹,他们的面庞纯真无邪,衣物整洁干净,笑容也灿烂明媚,没有丝毫忧愁烦恼的痕迹。
这时的她会跟着他们一起笑,只是她的眼角总是带着泪。
有一天桑若发觉自己许久没有来月事,吃饭时也没什么胃口,她将这件事告诉了诗禾,诗禾听闻后即刻去请了自己信得过的郎中。
容郎中在诊脉完以后立即向桑若道喜,说她已有一个月的身孕,可桑若脸上全无开心之意,她甚至感到惊恐,她让郎中重新仔仔细细的再把一下脉,可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桑若怀孕了。
但她知道自己跟黄允岸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黄允岸甚至很少留宿在她这里,所以她怎么可能会有身孕。
诗禾在最开始有些惊讶以外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她起身送走来诊脉的容郎中,并给了他一些银子,叮嘱他今日之事切不可说出去。
“稳妥起见,往后便不要出房门了,也不用去老太太那里请安了,我同少爷讲一下,由他出面跟老太太商量的话估计会好通融一些。”
“你日后的吃食也要多多注意,我备几个银针放在屋里,往后吃饭前要先测一下有没有毒。”
她自顾自的说着,又拿起抹布将桌子上的薄灰都擦一遍,如今这屋子里也要干净一些呢。
“你说,怎么会怀孕呢?”桑若呢喃道。
“什么?”诗禾停下手中的活。
“我未曾跟他……又怎会怀孕呢?”她一脸迷茫的看着诗禾,眼睛里充满了无助。
诗禾手中的抹布掉了下来,“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诗禾上前扶住桑若的肩膀质问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如果你没跟二少爷同房,你又怎会有身孕,难不成这孩子是别人的么?”
“我没有!!!我没有跟任何人做过那种事!!!从未!!!”她竭力地向诗禾解释,眼眶的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那个郎中是自己人他不会诊错的,这件事最好还是先告诉少爷,你瞒不了多久的。”诗禾快速冷静下来想解决的办法,她甚至都在想要不趁着月份小让桑若流产好了,这样一了百了没有人会知道。
“我没想过要瞒,我只是不明白。”桑若有气无力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