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会这样,我早该知道的。”沈亦行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语气坚定地说道:“他们只是百姓。呵呵,难道只要是大陈的百姓,就能够凭借无知一由来随意剥夺他人的自由吗?难道只要一句因不在己就可以毫无人性的去决定他人的生死吗?究竟是谁!赋予了他们这样的权力?是你?还是你们中律司?亦或者是大陈的......”说到这里,沈亦行忽然停住,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复杂的情感。
“沈亦行!”秦念淑连忙出声打断了他,她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但现在不是时候。
沈亦行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再次睁开时,眼中已恢复平静。“抱歉,是我失态了。”他低声说道,伸手捏了捏眉心。
项阳默默看着手中的毛笔,任由墨水滴落在洁白的宣纸上,晕染出一片黑色的痕迹。沈亦行说的并没有错,所以他无法反驳。
这是事实,也是他们一直以来所面临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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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如果不幸牺牲,最终也只会得到一句:“生死给了百姓,身体献给大陈!”的褒奖。然而,若是他们在任务中误杀了百姓,即使是出于自卫,即使那人并不无辜,他们最终也会因为失职受到严厉的惩罚,甚至可能需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偿还。
多么的理所应当,又多么的大义凛然、无私奉献。
“倘若我说,这里有白瑜人呢?”沈亦行压低嗓音,缓缓说道。项阳听到这句话,瞬间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沈亦行。
此时的局面已经混乱不堪,这个任务本就远远超出了丙级的范围。坞长不知所踪,“坞神”下落不明,就连那个手持笛子的小怨灵也让人摸不着头脑。无论是山上还是山下的百姓,光是考虑如何安置和处置他们就已经让人头疼不已,现在若再卷入白瑜人的事情,那就真的是……一片混乱。
“贵司又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呢?”沈亦行的声音仿佛是来自恶魔的低吟,萦绕在项阳的耳边,催促着他回答。
项阳沉默片刻后,开口问道:“属实吗?”
沈亦行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地回答道:“是否属实取决于你们的态度。”
“你什么意思?”项阳放下笔,站起身来与沈亦行对视。
“一个问题我不会问第二遍,那么同理,我也不满意的回答也不想再听第二遍。”
“倘若这里真的有白瑜人,那么深塘坞上下所有人均不能幸免,无论什么身份均带回总部看押审问,直到查出藏匿在这儿的白瑜人并将其处死为止!”项阳说到此处,眼神冰冷的看向沈亦行,继续说道:“而刻意包庇者和已经被感染者同样不能幸免,一并处死。”
“哪怕是无知的百姓也不例外?”沈亦行挑眉笑着问。
“凡是涉及到白瑜人一事,便不存在例外!”项阳坚定地回答道。
“那大人赶紧行动吧。”沈亦行理了理衣袖,随意地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
项阳刚想传信的时候,又不放心的问道沈亦行:“此地真有白瑜人?”
沈亦行的目光停在了远处,随后漫不经心的回道:“自己查。”
秦念淑想要对项阳提供一些线索的时候被沈亦行一个眼神制止了。她只好抿紧嘴唇,不再说话。
项阳本想将信纸分为两份,一份给中律司杨信,一份给郡主李洪全。但如今看来,还要再写一份给南宫珩。兹事体大,他不能贸然结案。
他以极快的速度将深塘坞一案的详细情况一一陈述清楚,最后双手迅速结印,将三封书信和那个神秘的令牌一同传送出去。完成这些动作之后,他从怀中取出一颗透明的琉璃珠,轻轻放在掌心。紧接着,他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颗琉璃珠缓缓飞向上空,并开始一点点地变大,直至将整个深塘坞完全覆盖其中。如果有人眼力极佳,抬头望去,就能发现天空中似乎有一层薄薄的膜笼罩着这片区域。
“避尘珠。”仝舟说道。
“这是什么东西?”江洵悄声的问道身旁的人,他本以为旁边站的秦在锦,便看也没看就直接问了。可此时身旁传来一声低笑。“师弟平日里真有认真听课么?”
要死!他几时站在了这里?
傅霖虽然嘴上揶揄他,但还是一五一十的跟他讲解了避尘珠的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