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爸抽出床下的洗脸盆,抓出其中湿漉漉的毛巾,慌乱的擦拭了起来。
“怎么了?!老同学,难道你有她的消息?!”
王义只是静静望着齐梦晴,等待着齐梦晴的回答。
齐梦晴痛苦的闭上双眼,沉默如一块戈壁滩上被风沙侵蚀的岩石,没有丝毫准备开口的意思。
齐爸将被褥上的米粒三下五除二,清理干净。拿上一个破旧的书包,拉住王义的手,向病房外走去。
他们通过步梯,一直向上走,步梯的尽头是一扇铁门,看上去铁门是用不锈钢制作的,白的亮眼。
铁门上并没有上锁,齐爸轻轻一拉,“吱呀”一声,铁门便被打开。
王义不知道这是几楼,只是在铁门被拉开的刹那,一股燥热的风迅速包裹全身,黏黏的汗液瞬间如喷泉般涌出。
阳光正盛,如祝融在喷吐着烈焰。
房顶上横七竖八拉着许多大拇指粗细的钢丝,钢丝上搭着被褥、被单、被罩,还有一些零散的衣物……
它们尽皆沐浴在阳光里,随着风不住摇摆。
可是,人间的阳光,能照进尘封的心门吗?
二人来到房顶围墙的尽头,止住了脚步。
齐爸从口袋中摸出一盒烟,从中抽出一支,用防风打火机点燃。
烟盒的的外壳是硬的,覆盖的薄膜还在。烟是自己手工卷的那种,用的是书纸,没有过滤嘴。
防风打火机看上去并不便宜,崭新如初,镀金的外壳在阳光照耀下,泛着金光。正面用激光雕刻着‘祝老爸生日快乐!反面是祝福语‘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作为高中同学,王义见过齐梦晴的字体。他自然猜测的出,这个打火机是齐梦晴送给齐爸的生日礼物。
齐爸口中喷出一团灰黑色的烟雾,瞬间被风吹散,他的神色仿佛轻松了许多,眼中的哀愁似乎也有些淡了。
也许男人抽烟,抽的不是烟,而是心中无法言说的孤苦与寂寞。
齐爸从烟盒中又抽出了一支烟,这支烟是带过滤嘴的,就如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崭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