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那侍从还说了一件事。”阿骢有些犹豫,这样的话他还真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王博皱眉,“何事?你竟也吞吞吐吐?”

“据说谢三郎身上有一幅阿绣女公子写的字,跟谢三郎的笔迹如出一辙。谢三郎如至宝般贴身而藏,每日必会拿出来细看。”

“……”王博的手慢慢地攥成了拳头。

“郎君?要不要去查……”

“去查。”

“是。”阿骢躬身应着,缓缓地退出房门去,转身却见陈秀穿着一身暗色云纹香云纱对襟长衫款款而来,夜风中衣衫飞扬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宛若凌波仙子,楚楚动人。阿骢忙站在原处,等她走近了方躬身道:“郎君安。”

陈秀点点头,问道:“九郎呢?”

“回郎君,九郎在里面。”

陈秀笑了笑,推门而入,却见王博正一个人坐在案几上,左手拿着一本棋谱,右手执着一粒棋子,正着急跟自己下棋呢。

“九郎?”她沐浴过后方知他没有回来,问过明珰直到他在书房里同阿骢说话,她便换了衣裳过来。却不想他是一个人在这里下棋。

“嗯,卿卿过来,陪我下完这一局棋。”王博眉头抬手,依然注视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

陈秀跪坐在王博的对面,细看棋局后,缓缓地拿起了黑子,斟酌落子。

王博看她落子的位置,微微蹙眉,略一沉思便拿了白子落下。陈秀又落子,王博的眉头蹙的更深:“卿卿,你这样落子分明是输了。”

陈秀娇声笑道:“输了就输了呗,输给了九郎,妾还有什么不服的么?”

王博轻笑,也把手里的棋子丢进了棋笥中。心头的沉闷之气一扫而光,看着眼前这个明丽的小妇人,心暗暗地叹道,认识自己的时候她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稚女,跟那个谢燕文能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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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王博看着她把棋子一一提起放入棋笥之中,便轻笑一声招招手,说道:“先别管它了。”

贺绣摇摇头,坚持把棋子收好又把棋笥放到架子上去,缓缓地走过来坐到王博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臂轻声问道:“九郎生气了吗?”

王博微微一笑,却往一侧靠过去,拉开一点距离看着她的侧脸,低声问道:“为何生气?”

陈秀一怔,半晌之后方回头看着他,他眼神似醉非醉,朦胧中带着几点粼粼 ,歪着头,墨色的长发滑落在锦衣之上。

看着这样的他,陈秀一时间有些迷茫了,不知道他心中想什么,虽然坐在他的身边却像是远隔千山万水,这种感觉让她惶恐,惶恐中让她情不自禁的远离。

“九郎,夜深了,妾累了,先回房去了。”说着,陈秀缓缓地站起身来,朝着王博福了一福打算离开。

“阿绣。”王博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用力一带把她拉到榻上,低声道:“陪我。”说着,便一转身把她压在了身下,低头吻住她红润的樱唇。

第二日一早,王博便吩咐下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临州。

陈秀因为遇见了谢燕文也不想在临州城多待,二人便在第三日离开了临州。走的时候没有声张,甚至连吴太守都不知道。

雨丝飘扬,喃喃絮语,轻轻地吻在青砖灰瓦之上,流下了一道道暗色的水痕。道边的官道两边的柳树青葱碧绿,只是这夹着雨丝的微凉的风已经带了点点秋意。

一队人马快行了半月有余,终于回到了建康城。看着暮色里的建康,陈秀微微的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这么快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