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吴老三进了自家屋门,吴老三卸下剃头挑子,就对吴青道,
“以后少和她来往。”
“怎么了?”吴青不明所以。
“风评不好,好多街坊看见她勾男,还净是些乡下来的盲流,估计怕人找麻烦。利生多好的人,怎么找了这么个媳妇?”
“咣当!”
叔侄二人寻声看去,
门口一个摔成几瓣的瓷碗,几个白面馒头在地上滚了一圈尘土。
“哐!”
隔壁传来重重的木门与门框碰撞的声音。
吴青和吴老三对视一眼,耸了耸肩膀,
“我路上帮她个小忙,可能是送谢礼来了。”
“敢做还怕人说啊。”
吴老三满不在乎,声量却像是在嘟囔,
“下午和我一块下街,老罗说有几家铺子在招学徒。”
吴青想也不想回绝掉,
“有事。”
“什么事?比工作还重要?”
“是。”
吴青重重点头,走到灶台边,掀开锅盖,
“怎么没有肉了?”
只是学着原主的语气,吴青并不馋这一口肉。
“得是什么家境能天天吃肉?工都不想做,还想吃肉?”
吴老三一把推开吴青,从锅里拿出一盘蒸豆角,和一碗浮着零星油脂的清骨头汤。
………………
水东棚户区。
换口帮社屋后门的沟巷,一摞子人围拢在一块,中心处竹牌碰撞的声音激烈,不时有叫骂声随着烟霭溢散而响。
“戳他娘啊,西风东风,东风西风……”
输光了月例钱的豁牙仔骂骂咧咧的挤出了人群。
替了豁牙仔位置的那换口帮人开口嘲笑,
“不识字还学人打牌,东西都分不清,活该你输精光啊。”
豁牙仔一脸晦气,
“去去去,一个‘东’几笔你都不晓得,你个认画的哦?”
昨天是换口帮收市利的日子,今天是换口帮发月例的日子。今天早上张仔七急着回,就是怕又在外头耽误久了,不光挨顿打,月例钱也被扣了,那可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