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直白。
说完不给吴青出言的机会,自顾自的下山去了。
如此吴青总算确定了,常英绝对看出来了自己前几天假装偶遇时那一番话背后的心思。
他自嘲一笑,跟着常英的背影,也下了山去。
抛开缉私二队背后的天柱观不谈,缉私二队本身,是绝对无愧于常英那一句,“这世道有一寸坏,我等所做,便是在削去这一寸坏;倘若有一分好,我等所为,便在助其长一分好。使这世道往前走,不至于往后走。”
但人力有时穷,世道从不因为几人,或几十人的牺牲而停止向后走。
吴青深知这一点。
…………
一道环堤和许多柳枝掩映在水上,太阳也正当午了,高门大院中的一河河水斜映着青紫色的阳光,当中的假山顶,有一层金黄的浮彩罩着。
四周散落着成队成队的持枪士兵。
这里是余江城外的一处庄园,管春武办公办累了,便会来此处休息,休息的方式很单调,在湖中心的八角亭中,躺躺椅上闭目养神。
谷震山不用侍者的带领,自己急匆匆的从连接岸边的石栏桥直奔八角亭而去,就好像一道明黄色的风。但临到进入八角亭前的石阶前时,他脚步一放,深吸了一口气,
“将军,您找我?”
亭中的管春武眼睛都没睁,
“来了,云表(谷震山字),进来坐。”
“是。”
谷震山进到亭中,但没真的坐下来,躬腰在管春武身边随侍。
管春武闭眼道,“我听说你最近和李介明常来往?是要趁着榷运局焦头烂额,去争权夺利?”
谷震山怔了怔,连忙解释道,“并非卑职不识大局,不知大战在即,而生事端。实在是神兵的威力有些超出预计,而且他们既然隐瞒了其自身真实实力,必然有所企图。到时一旦与柳总理一系开战,傩字营必然外调,卑职担心真传道门会在我们身后捣鬼。”
管春武张开双目,扫了谷震山一眼,“我很老吗?”
“……”
“我很老吗?”
“将军正当壮年。”
“那为何急着替我做主?”
谷震山头上冷汗直冒。
不料管春武回过头去,话头一转,
“我其实很后悔提拔常贤作副官,本想他事无巨细,办事稳健,他也确实会揣摩我的心思。却不想才上任三个月,就敢伪造印章……但你可知事后我最不喜他哪一样?”
“……”
谷震山尝试着回答,“他办事不牢靠?”
“不是。”
“他胆大包天?”
“也不是。”
谷震山低着头,“卑职愚钝,还请将军明示。”
过了一会,管春武才开口,“最不喜他明明猜中了我的心思,却还非要去玩什么阴谋诡计……”
已经猜中了将军的心思?谷震山一愣,片刻后如遭雷击。
管春武却已经挥了挥手,“去吧,我已经遣人去把席玄月叫来了,嗯,你的话,去整备人手。”
“是。”谷震山毕恭毕敬的退出八角亭,一路龙行虎步至庄园外,他的司机在庄园外等待,一见谷震山出来,便迎了上去,见谷震山摇头失笑,不由的发问,
“大人何故发笑?”
谷震山闻言再度失笑,好半天才道,“不是,是管将军送了我一句话。”
“什么话?”
谷震山朝天上点了点。
司机抬头看见的也只是薄云逶迤的天空,正纳闷着,便听见谷震山哈哈大笑,
“玩你娘的阴谋诡计。我们第九旅就是南余道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