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副官什么身份?他同你动怒,那时惜你的本领,那是把你当做自己人,同你说这些话,也是不想你自误。你要感激他,还不快给谷副官道歉。”
吴青不以为忤,有些事既然决定了,就没必要当面保持硬气,
“多谢谷副官美意。”
谷震山停顿了两三秒,斜斜觑着吴青,最终叹了口气,
“本来念旧情不是坏事,只是啊,办事前多多少少得先过遍脑子。”
“谷副官说的是。”
“那行,坐下吧。”
席间吴青试探了几句常英最近的处境,但又是被连连斥责,吴青认错。
一顿饭这才吃的宾主尽欢,吴青才对着谷震山有模有样的说道,
“让大人见笑了,卑职莽撞,之前同傩字营的魁星大人也有了些过节,所以想请大人做个中人,邀他来,卑职也在这金翠楼摆个宴,到时请大人……”
吴青再朝一开始那瘦削军人拱了拱手,
“卢营长也务必前来。”
最后又转回谷震山面前,“时间由大人定就好。”
“好说。”
一直到快近晚边,吴青才得以脱身走人,出到走廊上,脸上的笑容敛去,半明半暗的光下,模样森白。
但下到金翠楼四楼,吴青却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是张仔七。
两人四目相对,眼里都有点意外。
吴青意外于张仔七身穿的堆花青绸长衫,头顶灰绒的盆式帽子,手里还握着一根透软藤条手杖。
如果不是吴青与张仔七熟知,就这打扮,多半是叫人以为这就是个身世良好的进步富家青年。
吴青考虑到张仔七原先干的那些个勾当,还以为这又是在做买卖,没第一时间去认亲。
张仔七则意外为何几天不见,吴青神色就是一副郁郁模样,他径直走向了吴青。
吴青也就没顾忌了,迎上去率先问道,“表兄你这是?”
张仔七不知道吴青这段时间的处境,挤眉弄眼道,“前几天不是秋语她爹要见我吗?没想到好事来着,她爹开明,没拆散我俩,但攀高枝哪有那么容易。”
他自嘲一笑,“她爹要我好好学一下,这不,和他们吃饭也是个学问,里头闷得慌,出来透口气。”
吴青看了眼张仔七身后热闹非凡的包厢,再看看张仔七眉眼间的疲乏,就知道肯定没有张仔七自己说的那么轻松。
但此时吴青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没别的多说,从口袋里拿出洗髓丹,
“肺痨药,一星期一颗,四颗一疗程,药到病除。我也正要找你。”
“怎么了?”
吴青低声道,
“我现在回乡下不方便,想让你回乡下一趟,把我家里人都带走,藏起来,藏哪不用和我说,你看着办。”
张仔七看着吴青发懵,“你他妈……”
这时谷震山的司机从楼上下来,看见吴青和张仔七在闲聊,随意开口问道,
“吴警左,这位是?”
司机一般是心腹,吴青没有得罪,
“一朋友。”
谷震山的司机也没有怀疑,便朝吴青说道,
“大人让我送您回去。”
“好。”吴青点了点头,朝张仔七了道了声“回见”,这便和司机下去了。
这天起,至少老盐警们的待遇恢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