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一分钟会变得无比漫长？

这个问题如果是谢远来回答，他最有发言权。

高腾给他带来了无尽的痛苦绝望，让他觉得死亡反而是解脱，是天底下最快乐的事。

“别……求求你……求求你收手吧，我说，我什么都说，不要再搞我了……”

谢远带着哭腔呻吟，眼前的高腾根本就不是人，恶魔都比他善良千万倍！

“你不是不肯说吗？

这才多久，你就改变主意了？

你的意志力不够坚定啊。”

高腾的话里满是嘲讽。

谢远那顽强的灵魂已经被彻底击溃了，他想要说点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都化为了可怜的哭声。

“你太狠了，你太残忍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高腾摇头，“一开始你老老实实交代罪行，我怎么会折磨你呢？”

“我……我又怎么知道……你这么……这么可怕……”谢远的心里充满了酸楚，泪水在眼睛滚动。

他都多少年没有流泪了，可是今天泪如雨下，他这个钢铁般的汉子生生被折磨哭了。

高腾拍拍他的肩膀，温柔地说道：“好了，不哭了，快告诉我李刚强的下落吧。”

谢远抽噎了两声，道：“我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活着，他被我打伤了，伤势非常重。”

“人在哪？”

“还在那座避难所里，我趁着混乱把他打伤了，然后假扮成他的样子，带着人出城。”

高腾紧跟着问：“他伤到了什么地方？”

谢远硬着头皮道：“心……心脏。”

“……你管这叫伤势很重？明明死翘翘了好吗？”

谢远弱弱地说道：“也可能没打中心脏，打偏了啊。”

高腾在心里叹了口气，为李刚强默哀三秒，然后问谢远，“你是黑火组织的成员吧？”

谢远怔了一下，老老实实回答，“是……是的。”

“你们什么潜入到井口市的？”

“有……差不多一个月了。”

高腾又问了关于黑火组织的很多信息，谢远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特别的配合。

只不过，他在黑火组织里地位不高，知道的事情没多少，这场问答很快就结束了。

两人沉默地对视。

谢远感觉到死神的脚步声渐渐清晰，他的喉咙挪动了一下，颤抖地说道：“能快一点吗？我怕痛。”

“乖，把眼睛闭上，我很快的。”

谢远很听话地闭上眼睛，睫毛颤动。

他果然没有感觉到痛苦，意识永远消失在了无边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