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警官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你说是陈尽山带你去的现场?检验结果显示他已经死了六年了。”
梁再冰脸上出现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无措,笔下因为慌乱变得有些潦草。
“他前几天还在拉缪公馆和我们见面啊,就在地下一层。”
“晚上九点的时候就是他带着我们和其他信徒,穿过拉缪公馆后面的树林到黄乡村的。”
刘警官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拉缪公馆他们也查了,但那里没有任何监控,因为地处偏僻周围基本不会有车辆经过。
就在这时,现场的勘察结果刚好出来,无论是拉缪公馆的地下空间,还是后山的野地,都有许多人走动的脚印。
但是这些人都去哪了?
难道真如这个青年所说,都是伪装成活人的死尸在行动?
开什么玩笑。
刘警官最终决定暂时放过这个话题,继续问下去,“你去黄乡村参加这个祭礼之后发生了什么?”
“陈祭司逼我杀掉一个外国人,我不敢,争执的时候那三个外国人突然挣脱了,无差别砍周围的所有信徒,我害怕就跑掉了。”
写完梁再冰还故意瞪大眼睛装出惊魂未定的样子,仿佛他真的是一个劫后余生的小可怜。
这点倒是和现场情况对上了,但更诡异了,他们砍的岂不是都是死去多时的尸体?
其他审讯的同事发来消息,另外两个嫌疑人都还算配合,说的情况也差不多吻合。
眼看着案情越来越往怪力乱神的方向发展,刘警官一个头两个大。
最后只能把他们全打包进看守所,等具体案情明晰了再做打算。
被带出讯问室之前,梁再冰装作不经意地在纸上写道,“对了,我听说陈尽山小时候是吃了一个人才治好的病,这是真的假的?”
刘警官的表情不自然地僵了一下,几乎是瞬间他就想起那份陈年案卷上的内容。
黄乡村有村民在陈尽山家附近看见了人骨,就连忙上报警局,但等他们到的时候对方早已人去楼空。
根据尸检时间,他们还得知当天陈尽山爸妈给村里所有人都送了肉汤,说是庆祝儿子的病治好了。
大概是村民嫌这事膈应,都陆陆续续地搬离了黄乡村,没几年整个村子就变成了一座荒村。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医学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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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的走廊被清扫得很干净,两边监室的嫌犯跟斗败的公鸡似的,蔫头耷脑地窝在角落里,对被押解进来的新人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