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贺人龙都是那种听调不听宣的存在,凭什么会觉得不同派系的赵平乱会对他低眉顺首?
像是终于体会到将帅不合,派系乱斗的苦果,贺人龙竟然头一次的低头沉思起来。
想想自己因为赏罚不公的关系,学那左良玉听调不听宣,以至于导致两任三边总督血战而亡,贺人龙心中就是一阵惭愧。
他贺人龙自己都是那种骄纵不为所动,完全不顾全大局的骄兵悍将,又哪来的资格去教训面前的赵平乱。
“赵平乱,本官就一个问题。
你既然愿意雇佣饥民开山铸城,为何要将粮食卖出每石十两的天价?”
心境终于平静下来,贺人龙随便丢出一个已知的疑问,便要就此了解此处冲突。
赵平乱的手中有粮,以后免不了又要有所配合,意思意思也就过去了。
只要这赵平乱不卖天价军粮给他贺人龙,那么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
“这就是我赵平乱管理饥民的办法。
若是贺大人觉得有更好的办法,我大可以将陕州等三座县城交于贺大人管辖。”
听闻到赵平乱不咸不淡的回应,贺人龙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变。
预料之中的回应,能够敷衍过去就行。
只要陕州等三地的饥民不闹事,那么就没人能够说赵平乱什么。
已经想好要和解,那么贺人龙自然不会继续揪着天价粮的事情不放。
大明文官党争不断,贺人龙虽为武官,但这也并不代表他只是一个满脑子肌肉的傻子。
如今的大明官场之中,所有的冲突矛盾,永远只是一个用于相互攻讦的借口。
他贺人龙虽然是一个在战场上敢于拼杀的主,但也是响当当的武进士。
武进士者,策略、弓马、战阵之术、天文地理,无一不是优中选优。
更何况,大明武进士,首重策略,策略文试不中者,根本就没有资格测试弓马、战阵等武试。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武进士出身的贺人龙,论文才,毫不输那些文举的秀才、举人之流。
“赵大人,按照朝廷制度,远征兵马,可以就食于沿途府县。
如今我两千马军暂住于陕州城中,赵大人暂管陕州军政等一切大小事务,还望赵大人能够提供我军所需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