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走路不长眼啊。”
此时,酒馆内映射的烛火正好照在汉子脸上。张义看清对方长相,就眼睛一亮,随即下意识看了看左右。
汉子由于是逆光,却是看不清撞自己那人的长相,刚想上去争吵几句,就见对方转头向旁边的小巷走去。
“呸,晦气!”咒骂了一声,汉子也懒得计较,就走进了酒馆。
片刻后,汉子手里提着打包的吃食,就走出了酒馆,向着绸缎庄的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离开酒馆的时候,一旁的小巷内,也探出一颗脑袋,死死的盯着他远去的方向。
翌日刚一上衙,张义就被叫到了刘阔的值房,在补办了一些手续后,就领到了通往后院的腰牌。同时,还由一名小吏陪同,亲自把他带到后院的杂物库,交给管库的一名老吏——李同文。
张义也是个会来事的,小吏刚引荐完毕,他就向李同文深深一揖,嘴上还说道:“李叔,小子刘奇,以后就在您手下当差了。小子绝不惜力,一定把您交派的差事办好。”
李同文在衙门里干了一辈子,啥人没见过?也知道能来后院的,多数都有些来历关系。所以,说起话来,也是相当客气:“可别说给老头子当差的话,咱们都是给皇帝当差。有个什么活计,咱爷俩商量着来。”
张义在来之前,对这个杂物仓库,还是有种种猜测的。比如没事理个货,又或者修修旧家具啥的。总之,不会让自己闲着。可等真到了这里才知道,衙门专门雇了几个力夫,所有需要出力的差事,只要张义动动嘴,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一上午做下来,张义已经趴在桌子上睡好几觉了。
“小子,到时辰了,到饭堂吃饭去。”
正在他看着远处发呆之际,耳畔就响起了李同文的声音。
“李叔,您去吧,小子要上街买点东西。”
说完,张义就起身向着衙门外走去。
等来到了街上,张义趁没人注意,就钻进了一条小巷。
半炷香后,他已经易容成一名中年人,站在云鹭绸缎庄的马路对面。
“客官,打算挑选什么样的布料?小店有刚从南边运来的丝绸……。”张义刚走进店铺,一名店伙计就迎了上来。
张义举目四望,此时店里只有他这么一位客人。随即就看见小三子正站在柜台后面算账。他向伙计摆了下手,就向柜台方向走了过去。
正在跟账本较劲的小三子,听到脚步声向自己这边过来,下意识抬头观瞧。就见面前这位中年客人,正在冲自己点头微笑。
“这位客官……。”他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只觉对方这张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张义靠近柜台,欠身低声说道:“小三子,不认识我了?”
熟悉的嗓音响起,终于让小三子将面前的客人和脑海里的那个人重合到了一起。
“你是!郎……”
张义见对方认出自己,连忙给了一个眼色,随即说道:“我这里有笔大宗的买卖,你要是有兴趣,咱们就找个清净的地方谈谈。”
说完,再不停留,转身走出绸缎庄。
小三子见对方脚步匆匆的模样,已经来不及通知后院的顾统领。也只能向伙计们交代了一声,就跟着张义的步伐走出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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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张义不紧不慢的走在前面,小三子则唯恐跟丢了对方,始终保持在十步左右的距离。
半炷香后,二人终于来到了位于承天寺后面的一片树林里。
小三子见对方停下了脚步,这才紧走两步来到面前:“郎君,您怎么找到我们的?”
“昨天晚上,正好看见王宇去酒馆买吃食,我就一路跟过去了。”
小三子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又问了张义的住处。
张义却有心隐瞒,不是信不过对方,而是信不过那些手底下的人。
“我也是刚过来,还没有固定的居所,等安稳下来,再告诉你吧。”
不等小三子说话,张义就问起对方的情况。当得知这次带队的是小六时,张义苦笑摇头:“他一直待在宫里,实在不适合接下这个差事。”
小三子对张义的这番评价,也很是认同。
这些天接触下来,他发现顾统领在人情世故上,绝对是一把好手。可要是谈到有关情报的事情,就有些欠缺了。
张义说完这番话,才发现失言了。毕竟在对方下属面前,说对方不够专业,实在欠妥。
他拍了拍小三子的肩膀:“既然已经出来了,大家就都是兄弟。情报方面你是老人了,多给顾统领出出主意,也给他分担分担。”
小三子也听懂了对方的意思,点头说道:“郎君放心,能想在前面的,属下一定为顾统领考虑周全。即使有些不妥的,属下也会等没人的时候,再出言提醒。”
张义这次过来,也只是与对方取得联系,询问下近况。等交换了暗语暗号后,就催促对方赶回店铺,同时叮嘱小三子,自己在兴庆府的消息,只限他和小六知道。
又在树林里等了一会儿,估摸着小三子已经走远,张义才在旁边的河沟里洗去脸上的妆容,来到了承天寺的山门前。
话说,自从那一夜,蒋伟被于则成训斥以后,蒋杨二人就再也没有对方的消息。这也让二人心中惴惴,尤其是杨澍还埋怨了蒋伟几次,郎君交代的非常清楚,只见他蒋伟一人,姓蒋的非要自作主张,想把这次带来的几个人引荐给于统领认识。结果,惹得上官一通训斥。
“先生,写封家书。”
正在杨澍胡思乱想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抬头观瞧,正是消失多日的于统领。他脸上一喜,抄起旁边的笔,一边蘸着墨,一边说道:“小哥,书信写给谁的,有什么想说的话?”
只听张义用细弱蚊蝇的声音说道:“四更,上次那个院子。只见你和蒋。”
见对方若有若无的点了下头,张义就起身朗声说道:“你这也太贵了,东城那边一封信才三文钱。我不写了!”
说完,就气哼哼往东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