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藩王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欺男霸女,强占民田算是轻的了。
每每都是干扰当地官府的正常运转,有时候还敢纵容家仆,殴打衙役官差。
纵使官府上奏朝廷,得到的也就是几句不痛不痒的申饬,没过几天,又是故态复萌。
除了藏甲谋反、或者王府之中传出什么人伦惨剧,父子为仇、兄弟相残之类的,否则藩王还是做他百年的藩王,流官们却是到点就要挪位的。
这次本官来陕西,也是以为秦王这些藩王有多么难缠可怕。
不怕汉复笑话,本官以为秦王等这些藩王,会成为本官整治陕西乱局的最大障碍。
那些流寇反倒是其次,如王二之流,即使纠集上万人,也是土鸡瓦狗,一戳就破。
今日一见,始知藩王之威,名不副实也。”
孙传庭侃侃而谈,说话间,已经到了破旧的巡抚衙门门口。
明朝不修缮衙门,那是传统,除了横梁倒了,不能住人了,那才会拿钱出来修。
平日里就是再破烂,也都是凑合。
孙传庭下马,将缰绳递给一旁早就恭敬等候的衙役。
一边往大堂里去,一边继续说道。
“汉复,至于本官怎么吓晕秦王的。
只是太祖旧制而已。
那些子藩王,其实不只是藩王,还有一些朝中的保守派。
只要一遇到变革,就嚷嚷着祖宗旧制不能动,动了就是大逆不道。
本官这次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分封而不锡土,裂爵而不临民。
秦王听了,本官要恢复旧制,由官府代为管理王府产业,哪能不晕倒?
怎敢不晕倒?”
“高!实在是高!
妙!实在是妙啊!
东翁之计,学生佩服。
若学生是那秦王,单单晕倒还是不行的。
非要在原地吐血三升不可。
非如此不能博同情,非如此不能装可怜。
可惜这秦王遇见的却是圣上和东翁,这一对铁石心肠的君臣。”
贾汉复的脸上不再是苦大仇深的样子。
此时二人已经在大堂之上,分宾主落座,贾汉复接过衙役递来的汗巾擦拭一下,展颜接着说道。
“可刚才学生明明听东翁您说,您是被亲王殿下的吐沫星子喷出来的。
不像是大获全胜的样子。
可谓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啊。”
面对幕僚的打趣,不苟言笑的孙传庭也是笑着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