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心中暗自思忖。
“此等言论,实乃荒谬。
老夫自称为孤臣,乃是深知圣上心意,绝非真的就是一个孤臣。
孤臣岂能担任如此高位重权的礼部尚书之职?
最多就是如海瑞那样,最后当个应天巡抚就是很厉害了。
而你阮大铖,才是真正的孤臣,没有哪个同僚上司敢近身的孤臣。
你首鼠两端,背义弃盟,先是背弃东林党,而后又在投靠了阉党之后,看着陛下登基,阉党情势不妙,赶紧暗中捅了一刀阉党魏忠贤。
你这等行径,若非行事隐秘,恐怕早已如同你的挚友杨维垣一般,被外放为巡按御史。
哦,不,你连杨维垣都不如,你应当是在两党的重压之下,早早辞官归隐了。
若非陛下出手相救,此时的你,怕是只能在你故乡桐城县撰写杂剧罢了。
老夫身为清流之士,不屑与你阮大铖同流合污。”
然而,这些话语温体仁自然不会轻易宣之于口,他只是默默低下头去,佯装未曾听闻。
所幸的是,阮大铖提及温体仁不过是个引子,随后便将话题转向了自身。
“陛下也知道微臣是冤枉的。
那些泼在臣身上的脏水,都是攻击臣的个人品德问题,可臣在职责所在的范围内,并没有任何失责之处。
微臣曾经在自己的杂剧中,以委婉的方式为自己辩解了一些事情。
然而,东林党人却充耳不闻,纷纷斥责微臣,说臣是不世出的奸臣。
导致微臣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不过,这只是他人对微臣的看法罢了。
在微臣自己眼中,微臣拥有济世之才,虽不敢自比管仲乐毅,也是敢和本朝的几位阁臣相比的。
只是因为曲高和寡,无人能理解罢了。
陛下之所以任用微臣,正是看中了微臣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