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坐在草垛子上一把年纪连个胡须都没有的就不用猜了,那一看就是宫里的人。
就是不知道是李二派来的,还是李承乾派来的?
“阿耶,这…这算是报仇么?”
颜白叹了口气,轻声道:
“是的,这是报仇,报侮辱之仇,不死不休的那种!”
“不像房公的风格,你不在长安的时候,萧公那么的欺负他,他都能笑呵呵不吭声,如今倒是让人意外。”
颜白看着远处淡淡道:
“知道为什么我汉家经历过如此多异族入侵还能掌握文化么,因为我们每个汉人骨子里都是小心眼。”
颜白笑了笑:“你看,那些异族如今还在的能有几个?
突厥,薛延陀,吐谷浑,鲜卑,这些部族还有么?”
“今后也不会有了,谁欺负我们,我们可是记得很清楚的!”
颜白叹了口气:“十世之仇,犹可报也,这是等待。
寇可往,吾亦可往,如果有仇能必报,根本就不会等到第二天。
房家忍了这么多天,已经算是克制了!”
颜韵还想再听听,可厮杀已经开始了,他忍不住去看。
这一看直接哇的一声吐了,下意识的想转过头躲起来。
李厥好多了,虽然浑身颤抖,但却不回头。
只是紧闭自己的眼睛。
颜韵才转身,就被颜白拉了回来
颜白摆正颜韵的脑袋,低声道:
“孩子,这就是我今日带你来的原因,你要记住,这个世界本质就是这样,你要学会残忍。”
说着,颜白掰开李厥的眼皮道:
“你要是害怕,以后就不要来找我,我讨厌连眼皮都控制不了的人。
而且这个人今后可能是君王。”
颜韵的视野里,一名大唐人势如猛虎,一个人硬抗三名吐蕃人。
手起刀落,头颅,手臂,如那泥人一样碎裂开来。
不远处,地面已经没有了灰尘,到处是人,到处是血,到处是残肢断臂。
还有红的,白的,绿的内脏。
李厥的视野里,一群人冲了过去,对着吐蕃人乱砍。
即使吐蕃人倒地他们也不放过。
抓起来,一刀划开脖颈。
鲜血喷射,李厥甚至听到了那令人胆寒的滋滋声。
房家有备而来,挑选的全部都是精悍的猛士。
不带甲胄,不带弓弩,全凭手里的刀子。
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吐蕃人全部砍翻。
污渍从李厥的嘴角流出。
李厥很后悔今早吃鸡蛋韭菜摊饼子,以至于现在嘴里全是一股子韭菜味。
嗓子眼里火辣辣的疼。
马车动了,戴着幕笠的高阳走下马车。
此刻的她更像一个公主,踩着残肢断臂缓缓往前。
弯下腰,她拎起一个人头,朝着四周晃了晃,笑道:
“我已出嫁,有事冲我来!”
厮杀结束,跟着高阳来的人开始打扫战场。
一个时辰过后,除了地上有点褐色外,已经看不出什么了。
长安城的城钟响了,颜白带着两个孩子爬上马车。
其余各家人看到颜白赶紧扭过头。
颜白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陌刀,打马而去。
得跑快点,不然玩迟到了。
马车里的李厥和颜韵还在吐。
“你俩回去休息会儿,吃点米粥,记得写一篇心得啊,晚上我回来看,题目就叫《论为什么各家要来看》!”
“啊?”
“啊?”
赵国公府,长孙无忌又在摆弄他的那些牡丹花。
听到下人的汇报,长孙无忌叹了口气,背着手回到书房。
下人不知道自家大郎为什么不开心。
可能是在心疼房家吧!
家里出了这么一摊子事情,换谁,谁都糟心。
这几日的事情发展有些出乎长孙无忌的意料。
吴泾被关了,他写的折子还没来得及发出去。
丘掌柜没扛住。
今早那群被利用的吐蕃人被灭了。
如果所料不差的话,房家下一步就是对吴泾下手了。
房玄龄的嗅觉果然厉害,谋算更是一步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