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名曰赤县神州。赤县神州内自有九州,禹之序九州是也,不得为州数,中国外如赤县神州者九,乃所谓九州也。
于是有裨海环之,人民禽兽莫能相通者,如一区中者,乃为州。
如此者九,乃有大瀛海环其外,天地之际焉。”
但仔细推敲,《史记》所说“中国……于天下乃八十分居一分”之说,可能有误。
关于此问题,杨希枚先生认为,“中国外如赤县神州者九”,其中“九”应为八之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得出中国为世界的“八十一分居其一分”的结论。
如不改“九”为“八”,则赤县神州再加以外的九州就是十州,而不是九州。
十州之内,按赤县神又分九州计算,则世界共九十州,中国当为世界的九十分之九,而非八十分之一。
不过,这里的问题不必深究,我们可以作如下解释:“九”在古书中常常泛指多数,并非如今人所说的实数。而邹衍的大九州说,本来出于想象,大可不必认真计较其实有州数。
王梦鸥《邹衍遗说考》认为,邹衍大九州说是“以阴阳五行的原理来解释方舆”,“因此原本只是五州,经其后学之手,才成了九州”。
我们认为这只是一种推理,不一定符合实际。
因为九州之说,在先秦早已有之,《禹贡》、《周礼·职方》都有九州之说,《逸周书·成开》也记载:"地有九州,别处五行。"邹衍的大九州说是总结这些地理知识,加上他的想象而成的。
邹衍的大九州说在战国时代确是惊世骇俗的。
而我们认为,邹衍对古代地理学有相当大的贡献。
他反映了战国时期人们对中国和世界地理的知识和推测,认为中国只是世界的一小部分。
此说之形成,与齐国东临大海不无关系。
这就自然容易引起人们对海外世界的遐想。
……
司马迁在《史记》中把他列于稷下诸子之首,称“驺衍之术,迂大而闳辩”。
邹衍到过赵、魏、燕等诸侯国,均受到各国国君礼遇。
邹衍开创战国时期阴阳家学派,其主要思想是“五德始终说”和“大九州说”。
他将五行说附会到社会的变动和王朝的兴替上,提出“五德始终”的历史观。
在对宇宙的空间认识方面,邹衍创立了“大九州”说。
齐地濒海,这启发了他对宇宙空间广阔性的联想。
他的思想宏大不经,古今中外、天文地理无所不包,因此有“谈天衍”的美誉。
邹衍的五德终始说不仅在当时受到重视,而且对后世的学术和政治也产生了重大影响。
就学术而言,董仲舒将邹衍的阴阳五行学说与儒学相结合,开汉代儒学阴阳五行化的先河。
就政治而言,五德终始说作为一种改朝换代的理论工具,受到历代新王朝建立者的信奉。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根据邹衍“水德代周而行”的论断,以秦文公出猎获黑龙作为水德兴起的符瑞,进行了一系列符合水德要求的改革,以证明其政权的合法性,遂成为五德终始说的第一个实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