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大宁律疏’,凡蓄造猫鬼及教导猫鬼之法者,皆绞;家人或知而不报者,皆流三千里。尔等亲眷闹事,是想被官府捉拿‘绞’杀吊死,还是判流放三千里?”
徐源长环视抬着独眼老汉的青壮,喝道。
邻村跟来的亲戚汉子,忙将锄头、棒子悄悄扔墙角落。
那两个壮汉吓得脸色大变,赶紧将门板放下,坚决与独眼老汉划清界限。
杀头大罪,谁还敢造次硬凑?
人群中的曾山郎听得眼睛放光,又学到一招。
等回去之后,他要经常翻看书架上摆着的“大宁律疏”、“大宁修士律”等书籍。
他先前便是用言语借助徐道长威风镇住场子,又说被破法反噬的老汉,若得不到徐道长治疗,活不过明早太阳出来,邻村才勉强答应将人送来,不过将周明义扣在那里作人质。
徐源长走上前去,盯着浑身刺痛挣扎要起身的老汉问道:“你为何要用猫鬼做法,暗害周明义家闺女?”
独眼老汉试图狡辩,眼前恍惚,重新躺回门板上,脚掌心的针孔流血止住,开始一五一十将他受人之托,收了高价钱财,意图害死周明义家闺女配冥婚等恶行,全部抖落出来。
周家村赶来帮忙镇场子的村民一阵哗然,纷纷鼓噪要烧死懂巫蛊邪法的独眼老汉。
徐源长双手下压,止住嘈杂,又继续询问独眼老汉从何处学会的邪法,他既然出手,便得将源头一网打尽。
有人已经将周氏族长、族老等人请来。
徐源长与周氏族长几人商议片刻,派遣人手分头去请镇上不良人,和梧桐村的族长、村长等人前来,共同审理此案,然后连夜去其它村子抓人。
忙到半夜,周明义毫发无损被邻村送回来,徐源长和曾山郎功成身退。
谢绝两村族长和不良人队正的客气挽留。
徐源长与山郎连夜赶回百林谷,他们不会参与世俗红尘后续太深,没那必要,红尘事自有红尘了。
待天亮后,不良人队正将率手下和村勇押送一干抓获的罪犯去县城,是绞是流放,由县衙审判。
徐源长将收到的六两碎银,分一半给山郎,嘱咐少年早些歇息,他收取报酬是视主人家的家境而定,偶尔将收到的银钱又送给贫困之家的小孩。
有些求上门明显不是业务范围的事情,他会明确拒绝跑一趟。
曾山郎没有推脱道长分给他的功德钱,才一年积攒下来,他已经不知不觉成为乡村有钱的大户。
想当初为了给生病的娘亲支付几颗铜子药钱,他赚得无比费力,受尽委屈白眼。
怅然心酸泪下,少年忙擦拭眼睛,闭目默念一段清心经文。
都过去了,娘亲不希望他时时记挂。
第二日天刚刚亮。
少年完成呼吸吐纳功课,轻手轻脚打开院门,来到左近碎石场坪。
拉开架势,一招一式练习道长教他的拳脚和轻功技法。
矫健身影上下翻飞,挥洒汗水。
春光不负少年郎,别样色彩醉人间。
练完早拳和轻功,少年用毛巾稍一擦拭,赶紧挑水摘菜剁肉烧水做汤面,见徐道长房门紧闭,便自己吃完收拾没有打扰。
徐道长偶尔一两天不出门是常事,不用大惊小怪。
沿着山谷四处巡视一遍,有妖植守护的地方,少年从不涉足。
与摊开在岩石上懒洋洋的虫子打了招呼。
柳仙子不在家时候,名叫雪粒的妖虫懒散样子,曾山郎早已经见惯不惯,他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包括打扫庭院。
然而三天过去,徐道长仍然没有出门。
曾山郎赶紧跑去谷底,寻着往外汩汩冒寒气的一处隐蔽岩洞,与雪粒说了一声。
雪粒刷一下飞出,绕着山谷转一圈,与妖植打声招呼。
不多时,薄雾缭绕,阵法全部开启。
整个百林谷封山闭门,谢绝访客,雾气茫茫如人间仙境。
雪粒趴在院墙头树荫处,睁只眼闭只眼打着盹。
它要替公子看门护法。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