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摄于胡惟庸的权势,还有其淮西的身份。
应天府官员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生怕得罪了胡惟庸,引起这个右相国的报复。
但谁能想到,这个一向嚣张跋扈的胡桐,这次却惹上了他爹胡惟庸都惹不起的存在。
“是否属实?”
朱棡倒是依旧淡然的看向老鸨,声音里不带丝毫波澜。
“回大人,贱妇所言,字字出自肺腑,绝无半句虚言!”
老鸨急忙俯下身子,额头触地,又是连连叩头。
这也是老鸨活命的唯一机会。
“市井小民,得罪不起当朝权贵,孤能明白。”
“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但可以酌情发落,此事以后,悦香楼便别再开了,可明白?”
朱棡轻轻点头,便是道。
“贱妇明白,叩谢贵人大恩!”
老鸨嘴角苦涩,但心里也明白,能活命已经是这位最大的恩赐,便是哽咽谢恩。
“常茂,抄没悦香楼,孤交给你。”
朱棡转头看向常茂道。
“微臣领命。”
常茂起身,抱拳道。
“毛骧。”
朱棡又是转身看向毛骧,轻声道:“持孤王命,应天府上下,所属官员,凡参与此案者,严查。”
“毛骧遵命!”
毛骧心中一凛,便也是躬身抱拳。
“矫枉不可不过正,事急不可不从权。”
“一家哭,总好过一路哭。”
“百官哭,总好过百姓哭。”
“所以,孤就是要惩处这些人,孤要让天下的百姓看看。”
“我朱家的天下,没有贪官墨吏的容身之处。”
朱棡大袖一甩,缓缓起身,眼中满是冷厉之色。
闻言,不管是青楼女子,还是锦衣卫都是齐齐看向朱棡。
眼中泛起种种复杂的情绪,似喜悦、似惊愕,似振奋,更有难以言喻的期许。
“那相国府.”
但毛骧又是欲言又止的看向朱棡。
“怎么?孤只能打苍蝇?”
对此,朱棡冷厉的眼眸扫向毛骧。
“卑职妄言,还请殿下治罪!”
毛骧的瞳孔猛缩,便急忙看向朱棡单膝下跪。
刚刚的一瞬间,一股杀气自朱棡周身浮起。
“锦衣卫办差,不问缘由,你不明白?”
朱棡清冷的声音,又是响起道:“责令锦衣卫镇抚司,抓,一个不饶,孤王亲审,若有胆敢包庇者,以同罪论。”
“卑职遵命!卑职这就去办!”
毛骧躬身领命,便是匆忙离开了悦香楼。
这一步踏出,整座应天府,彷佛惊雷乍响。
就连空气之中,也是已经弥漫起一丝血雨腥风的气息。
而朝堂之下的暗流涌动,不知又是多朝臣,将在这场风暴之下倾覆。
“常茂,悦香楼若有想从良者,可让其从良,至于安身之处,京都忆江南,可为安置之所。”
话罢,朱棡又是袖袍一甩。
此言一出,悦香楼内,一时之间,寂静无声,唯有朱棡的话语,在空中回荡飘落。
即便是悦香楼中那些久经风霜、习惯了迎来送往的风尘女子,眼中也是升起一抹希冀之色。
若非生活所迫,谁愿托身烟花巷柳,谁愿成为不知廉耻的风尘女子?
而每一个看似轻浮的笑容背后,或许都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辛酸与无奈。
毕竟这就是她们生来的命,将她们紧紧的束缚。
但此刻,朱棡的声音响起,就如同一缕温柔的春风,轻轻吹散了她们心头的寒霜,还有不堪的过往。
霎那间,眼前这些艳丽的风尘女子,眼眸之中泛起了层层水雾,晶莹的泪珠在眼角徘徊,最终缓缓滑落。
只见她们,有的低头拭泪,有的相拥而泣,更有甚者,直接跪倒在地。
彼时,哽咽与抽泣交织成一片,打破了往日脂粉掩盖下的宁静,揭露了她们内心深处真正的脆弱,还有喜悦。
而她们也听过忆江南,哪里没有强买强卖,也不会逼良为娼,更是风尘女子唯一的清净之所。
“走吧。”
朱棡看向眼前这一幕,轻叹一口气,便是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悦香楼。
只是这转身的瞬间,更是坚定了朱棡改革户籍制度的决心。
但想想,还真是可悲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