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将他们送入国子监学习,来日未必不能成才,所需要付出的不过是些许的时间。”
“大明等得起。”
“但若是将这群读书人放在高位,放于朝中,他们只在乎自身利益得失,那对于这天下的百姓,究竟是好是坏。”
“所以孤宁愿担万世之骂名,也绝不会让这群读书人为官。”
“而若是这些读书人还依旧如此,那科举,也没有必要再开启了。”
朱棡眼眸深沉地看向胡惟庸,缓缓出口道。
“老三说的不错,读书人若只在乎自身利益得失,那我大明从此便不会再开科取士。”
“传旨。”
“从即日起,凡阻拦我大明推行新政者,不论身份,严查到底,绝不姑息。”
“孤就是要告诉这天下的士绅豪强,还有读书人,大明即便没有了他们,大明还是大明。”
“而若不能一心为国,一心为民,当官也是贪官、庸官,要之何用?”
朱标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便是看向身旁的李恒道:“这道旨意,不仅传檄天下,更要将其刻录于午门之外,让文武百官,每日警醒自身。”
“遵旨。”
李恒连忙躬身道。
“殿下圣明。”
胡惟庸的心中闪过一抹苦涩,但还是强行扯起笑脸恭谨道。
如此杀伐果断,来日纵然能组织起一场动荡,大明也能在瞬息间平定动荡。
而这场本来还在设想的交锋,根本没有施展开来,就已经胎死腹中,这让胡惟庸只觉得遗憾。
“孤不需要你来恭维,办好你该办的事情。”
“不要让孤对你失去耐心。”
朱标的言语依旧清冷道。
“臣明白,请殿下放心。”
胡惟庸心中又是一凛,便是叩首道。
“今日也是时候兑现给你的承诺了。”
“毕竟,孤向来一诺千金。”
说话间,朱标又是摆了摆手。
“胡惟庸接旨。”
李恒顿时会意,便是请出圣旨,高声道。
“臣在。”
胡惟庸微微一愣,便是连忙叩首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中书省右丞相胡惟庸,才堪治国,德配乾坤,历仕多载,忠心耿耿,克尽厥职。”
“朕念其劳苦功高,今日封其为正德伯,以彰其德望,褒其勋劳。”
“钦此。”
李恒的话音落下,胡惟庸却是瞪大了眼睛,眼中更满是惊骇之色。
虽然没有封侯,但也是封了伯,而从今日起,胡惟庸就拥有了爵位。
那今日能封伯,来日就能封侯,封公。
“臣叩谢陛下隆恩。”
胡惟庸连忙领旨,又是连连叩首。
“大明的侯爵没有那么容易封,但念在你推行新政有功,所以先行封伯,来日再立新功,也能封侯、封公。”
朱标的声音又是响起道。
“臣叩谢太子殿下大恩,臣必当鞠躬尽瘁,为我大明死而后已。”
胡惟庸又是看向朱标大礼叩拜道。
同时,也是吃下了朱标画的这个大饼,至于怨念。
那是不可能有的,毕竟不管是侯爵,还是伯爵,分量都是很重的。
只是欣喜之余,胡惟庸的眼中又是一瞬间凝固。
封正德伯,但却没有世袭凭证,也不能与国同休,那是爵位,岂不是到死而终,根本不能福泽后辈。
而且这个正德伯,胡惟庸怎么都觉得有点讽刺?
毕竟,正德者,正心修身,德泽四方。
可暗地里的胡惟庸,真的就配得上这个正德伯。
“孤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要拿到世袭罔替,你的功绩,还不够高。”
朱棡低下头,看向胡惟庸缓缓出声道:“所以办好你的差事,为你的子孙求一个世袭罔替。”
意思很简单,将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推向全国,胡惟庸就可以获得世袭罔替。
但如果不能,别说是世袭罔替,你的九族能不能保得住,也得看皇室的心情。
“臣明白。”
胡惟庸当然明白朱棡的意思,同时也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这无非就是一种手段,一种政治手段。
先给点甜头,然后办好差事,你才能拿到你应有的。
而如果不能,那就另当别论了。
只是今日的胡惟庸,注定要一半喜,一半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