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哼了一声,心情突然又变好了,身体微微后仰,靠在了龙椅上。
“无妨,反正大明是这盘点视频的主角,朕有的是机会吐槽朱元璋,把面子给扳回来!”
金幕继续播放着。
视频的画面切换到了寝殿,在龙床上躺着一名三十来岁,但却已经瘦得皮包骨的皇帝。
画外音和字幕同时出现。
【隆庆六年,三十六岁的大明皇帝朱载垕突然生病垂危。】
【虽然只有短短六年的执政期,但这位隆庆皇帝提拔了一大批的能臣,如徐阶、高拱、陈以勤、张居正等文官,又有谭纶、戚继光、王崇古等武将。】
【在这些杰出人才的辅佐下,嘉靖晚期的各种弊政被大量清除,官场风气为之一新。】
【对外也有“隆庆开关”和“俺答封贡”两大壮举,大量白银源源不断地流入大明,极大的繁荣了大明经济,俺答封贡代表着草原上的蒙古部族对大明的又一次臣服,是军事和外交上的巨大胜利。】
【政治、经济、军事、外交百花齐放,大明在土木堡之变后就不断下滑的国力于隆庆年间得到扭转,已经立国百年的大明王朝再度变得蒸蒸日上,有了中兴的气象。】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年富力强、仅执政六年的隆庆皇帝朱载垕却因为纵欲无度,英年早逝。】
【大明这艘正在复兴道路上艰难前行的巨轮,就这样突如其来地抵达了历史的转折点。】
宫殿之中,三名头戴梁冠,身着绯袍的内阁大学士快步来到寝殿之中。
其中最前方之人,头发花白,昂首挺胸,面带正气,气势凛然。
【大明少师、太子太师、中极殿大学士,内阁首辅高拱。】
后方一人,年纪约莫四十来岁,双目炯炯有神,表情冲和,跟在高拱之后,亦步亦趋。
【大明吏部尚书、建极殿大学士,内阁次辅张居正。】
在最后方一人,年纪约在五十左右,五官端正,表情中带着几分焦急。
【大明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高仪。】
三人快步进入寝殿东偏室,龙床上是面色极度苍白,有气无力的隆庆皇帝朱载垕。
在龙床旁边,是一位年仅十岁,一脸茫然无措的男孩。
【大明太子,朱翊钧。】
朱翊钧的身边是一位身着红色袍服的老太监。
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这老太监身上的红色袍服,比之高拱、张居正等内阁大学士身上的袍服也是毫不逊色,旗鼓相当。
【司礼监秉笔太监,冯保。】
龙床后面还有一道帘子,帘子后面坐着两名女子,分别是大明皇后陈氏,皇贵妃李氏。
高拱三人不敢怠慢,朝着龙床上的隆庆皇帝行礼。
隆庆皇帝艰难地抬起手,朝着内阁首辅高拱招了一下。
“先生,你、过来。”
高拱赶忙上前。
“陛下,老臣来了。”
隆庆皇帝握住了高拱的手,叹息道:
“先生,朕不行了。”
“今后,朱翊钧这孩子,和大明的社稷,就有劳先生了。”
高拱闻言,顿时红了眼睛,道:
“陛下,您、您会好起来的!”
隆庆皇帝虚弱地笑了笑,看了一眼身旁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冯保。
“念吧。”
冯保不敢怠慢,拿出一份圣旨,念了起来。
“遗诏与皇太子。朕不行了,皇帝你做。一应礼仪自有该部题请而行。你要依三辅臣并司礼监辅导,进学修德,用贤使能,无事荒怠,保守帝业。”(注:此为原文。)
镜头长久地聚焦到了跪在地上的皇太子朱翊钧身上。
无需任何交代,金幕面前正在观看的历朝历代皇帝们心中同时有所明悟。
朱翊钧,应该就是这部盘点视频的主角!
朱翊钧表情茫然,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道:
“儿臣接旨。”
高拱虎目含泪,悲声道:
“陛下!”
隆庆皇帝叹息一声,指了指朱翊钧,又指了指高拱、张居正、高仪以及太监冯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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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今后就交给尔等了。”
说完这句话,虚弱无比的隆庆皇帝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高拱身体颤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心情激荡之下,他并未注意到,身后的张居正和太监冯保隐蔽地交换了几个眼神。
守在外面的太医很快被召了进来,诊断一番后道:
“陛下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必须要立刻静养。”
众人默然片刻,都准备离开。
突然,帘子后的陈皇后开口道:
“陛下还没说谁来写遗诏呢。”
高拱身形摇晃了一下,淡淡道:
“皇后不必担心,此事臣自有理会。”
【遗诏,对大明皇帝而言是极为重要的。】
【它不但是皇帝一生的个人总结,同时还涉及到皇帝死后的权力安排。】
【最重要的一点在于,接任皇位的皇太子出于孝道,是没有办法反抗已经去世的父皇所留下之遗诏的。】
【故而撰写遗诏大臣,就相当于获得了一次性的皇权!】
【上一任内阁首辅徐阶就是利用执笔嘉靖皇帝遗诏的机会,得迫使高拱第一次辞官退隐。】
【徐阶执笔遗诏不过是六年前发生的事情,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当事者,自然不会小觑这遗诏的威力。】
【在朱翊钧尚未继承皇帝前,围绕着遗诏的撰写,大明最顶层的几个人物就爆发了内讧。】
张居正一路回到了内阁,坐在了属于自己的那间屋子里。
此时的张居正,脑海中回忆着前天和司礼监秉笔太监冯保的对话。
冯保轻声对着张居正开口。
“张大人,御医那边已经打探清楚了,陛下这一次恐怕是凶多吉少,太子要登基了!”
张居正闻言,也是表情极为凝重。
“太子登基……”
上一次嘉靖皇帝死后,朝堂上的各种波澜,就让张居正记忆犹新。
冯保点了点头,声音更加细微。
“先帝的遗诏,就是由徐阶大人和您共同撰写的,对吧?”
张居正有些勉强地笑了笑,道:
“主要还是恩师执笔,我只是出了一些小小的意见。”
冯保哎了一声,正色道:
“张大人,咱俩谁跟谁,都这种时候了你就别和咱家玩虚的了。”
“咱家的意思是,等过两天陛下真不行了,你立刻起草遗诏,咱家让司礼监这边马上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