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怨兵,和凶煞兵刃,倒是个差不多的概念,换句话来说,就是同一个玩意的不同叫法——当然,一定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就是山里的书院最近研究出了新说法,说这些兵刃上的煞气,本应被理解为死者的怨气,所以才会让人性情大变,甚至成为杀生害命的魔头。
由于这个说法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因此兖州这边也就用“怨兵”这个称呼了,一方面自然是在跟风,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明确这些凶煞兵刃的危险性。
毕竟凶煞兵刃听起来或许还有点力量感,但怨兵听起来就比较招人烦了,这样也能防止很多人因为好奇接触了这玩意,结果陷入疯癫,开始到处制造血案。
“大概就是这样了。”
顶盔掼甲的兵丁大概解释了一遍,话语间倒也够客气。
但作为听者的杜乘锋,却只觉得恍如隔世。
摸到凶煞兵刃就陷入疯癫……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毕竟他接触的这个层面,大伙都已经开始煞气入体起步了,手里没几百条人命的话,恐怕连刀光都挥不出来——就算是最弱的李木匠,也已经亲手砍了二十多个人头了,这在杜乘锋看来已经是很少很少了。
可现在看来的话,这里的人居然连普通的煞气都顶不住……
“哎,不是。”
回过神来的杜乘锋一拍脑门。
顶不住就对了,他就不该拿自己去跟这些人对比,人家这才是正常生活,没有什么把人豁成两半,也没有什么满地的下水和脑浆,更不会动辄先宰上几百个人热热身,这才是正经过日子。
反观他自己这边……他在蓟北的时候,到底杀了多少人来着?
有点记不清了,毕竟当时他是抱着吃经验的方式去动的手。
难道有谁会去计算,自己一顿饭吃了多少粒大米吗?
“这个计算方式好像有点问题……”
杜乘锋拍了拍脑袋,试图让自己的思维稍微正常一点。
而杨家堡的那些乡亲们,却已经被这些兵丁检查完了。
大伙身上都没什么违禁物品,大车上也没有,那杨玄似乎早就对这种检查有所预料,杨家堡的乡亲们却是连半把兵刃都没带过来——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也就是李木匠手里那把古旧战斧了,但是一个木匠,随身带一把斧头,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然,最重要的是,那把斧头断过一次,眼下却是死了一般,上面没有半点刀兵煞气。
这不禁让杜乘锋松了口气。
李木匠能过安检,那他这边就也能过了。毕竟他手里的兵刃也断过,上面自然也是没有煞气的。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在兵丁们即将检查马鞍包的时候,他还是提前用力,把那厚重大刀又给撅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