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刘博伦的话,杜乘锋突然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什么叫把跟煞气有关的东西说给普通人?意思是普通人根本不知道这一茬?
怎么可能?明明在蓟北那边……
“蓟北那边是没办法,人人带刀出门,就算想防也防不住。”
听到杜乘锋的疑惑,刘博伦不禁连连摇头。
“……不是,老弟,你难道就没想过吗?如果让这普罗大众都知道,只要杀人就能染上煞气,就能变得厉害,你觉得会是个什么后果?”
“这……”
杜乘锋不禁陷入了沉思。
如果让普罗大众都知道,杀人就能染上煞气,就能变得强悍起来……这一点其实从兖州城的时候就能看到了。即便有阮山涛这样的大能在头顶上压着,但那些被卖刀人送了刀子的兖州百姓,在尝到了杀戮的好处之后,仍旧会选择趁夜行凶,劫杀街上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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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一边是沉甸甸的现实,另一边则是肉眼可见的捷径,谁能拒绝这种诱惑?
即便这种诱惑会让人疯癫也无所谓,毕竟疯癫都是以后的事情,而捷径带来的收获,却是摆在眼前的。
“所以要有法度,要有秩序,要让人们知道,杀人是要付出严重代价的。”
看到杜乘锋已经明白过来,刘博伦便也点点头。
“至于那些已经杀了人,染了煞气的,就要杀了他们,以儆效尤。一来是为了应上那句杀人偿命,让众人信服,二来也是为了防止他们继续作案,直到演变成不忍言之事。”
“嗯……”
这一次,杜乘锋就听明白了。
做不到坚守本心还要煞气入体,那就会变成杀人狂魔,就算到了煞气外放的地步,一旦意识散乱,也会当场被煞气催成怪物——这两种情况都意味着重大治安事件,尤其是后者,那种可以通过杀人来强化自身的怪物,简直就是一场移动的天灾。
“这也是为什么,负责治安的捕掠人在大陈的地位甚至堪比战兵……当然在山北道不一样,那边人人都带着兵刃,捕掠人想执法都成问题,他们总不能把所有人全抓了。”
说到这里,刘博伦的声音顿了顿。
“但是从山南道开始就不一样了,这边的捕掠人可比战兵还凶,老弟你可注意点,别再张嘴闭嘴说自己是反贼了。”
“什么叫我是反贼,你怎么能凭空污我清白?”
杜乘锋登时便据理力争。
“你也看到了,那戚锦山戚都督分明是力战而亡,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
刘博伦登时便被杜乘锋的这份无耻,惊得目瞪口呆。
不过事情倒也确实是这回事,当时在兖州地下武库的当事人只有他们三个,眼下戚锦山死了,他这边又是个封金挂印的逃官,不可能直接露面,这直接导致,眼下只要杜乘锋自己不说,那还真没人知道他是反贼。
“反正你注意点,你这个事情瞒不了太久,等到朝廷的大军开到前线,他们迟早会发现这是你干的。”
“那不能,我已经把戚都督的遗体火化了,只可惜骨灰还留在城里没带出来……哎,都是草原人太残忍了!”
杜乘锋连连摇头,看得一旁的草原军将只儿豁眼皮直跳。
作为投降的俘虏,他可是亲眼看到了那所谓的火化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一刀把尸体烧成灰也能算火化的话……这是怎么甩到草原人头上的?
了不得,真了不得,就这股不要脸的劲头,简直就和那些部族的头人们如出一辙!
这样的人天生就是要当首领的!他们这些降兵算是跟对人了!
“算了,说正事。”
眼见得话题越聊越偏,刘博伦不禁摇了摇头。
“反正这家山神庙肯定有问题就是了,尝试让普通人接触煞气,他们想干什么?这是在跟官府,跟朝廷作对,我觉得还是应该立即去县衙……算了,当我没说。”
话才说出口,刘博伦才想起来,真要举报的话,他怕不是第一个先进去。
更何况,这山神庙搞这么大阵仗,那沂阳县衙,真就是瞎的吗?
作为外来者,学会入乡随俗很重要,如果真要打破这份彼此之间的默契,那大家脸上,也就都不好看了。
“哎,这大陈……”
叹息一声,刘博伦继续回大车上喝酒去了。
还是醉了好,醉了之后人比较迷糊,也就不用想那么多了。
“所以我这边是准备去学习一下的,顺便蹭几顿饭,节省咱们的存粮储备。”
这样说着,杜乘锋分了一些粮食出来。
“还有一块去的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