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那些外地人的询问,沂州本地人往往会开始挠头。
“都督死了我倒是知道,之前出殡我还过去蹭流水席来着,不过你说沂州反了……有这回事?”
倒也不是他们反应迟钝,而是他们确实没感觉到什么变化,他们只知道都督死了,甚至不知道都督的死因——不过都督怎么死的关他们屁事,反正他们那位钱都督平时生活里搞得很乱,哪天暴毙都不奇怪。
他们只需要知道会不会有流水席就好,有的话,那也算这位钱都督死前最后做了件好事。
事实上沂州百姓到现在都还在等待着新都督的上任,不过他们也能理解,消息从沂州传到建康都城,再到朝廷敲定人选,再到新都督上任,这套流程怎么也得走一阵,因此大伙也都不怎么着急,各过各的就好。
所以他们怎么突然就反了呢?为什么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一茬?
“没道理的,这真没道理的”
十来天后,杜乘锋看着过来串门的李木匠,目瞪口呆。
“伱说我居然反了?我杀了统兵都督钱瑾?我怎么不知道?”
“懂你意思,这种事亲口说出来毕竟不好。”
看到杜乘锋这幅表现,过来串门的李木匠叹息一声。
“兄弟啊,你毕竟有这一身本事,如果真有这心要做大事,当哥哥的也能理解,我这次来就是过来说一声……乡亲们已经在这件事上讨论几天了,就,你如果真要这么做的话,他们也不是不愿意跟你……”
“哎不是,这没道理的,这真没道理的。”
杜乘锋瞠目结舌。
怎么就快进到做大事上了?这都什么跟什么?他不过就是因为之前跟刘博伦的谈论,脑子突然卡住了,就干脆闭关一阵来研究自己的力量体系——这些天里,他一直都在磨刀,顺便调试自己的各种技术,过于沉迷的他甚至连门都没出过,甚至连钱瑾死了都不知道。
他自己造反的事情,他自己为什么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所以钱瑾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
“是你闭关之后了。”
听到杜乘锋这么说,李木匠再次叹息一声。
“懂你意思,毕竟你要做大事的话,名声上要干净一些……我回头去跟乡亲们说一下,让他们也出去多说两句,就说那钱瑾是自己失足跌死的,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哎,不是,我,哎。”
眼见得李木匠这一副“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的姿态,杜乘锋彻底没法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