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家唯一能装水的是水桶,还有一个像盆子一样的东西,是陶制的。
最后叶灵雨提着水桶进了屋,将那撕扯下来的破布放入水桶中,打湿了敷在程青砚的额头。
如此反复打湿,反复更换,她的手已经冻的又冷又红。
程青砚在高热中睡的很不安稳,嘴里一直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叶灵雨侧耳听了听,怕她是口渴,结果却听到了她说“没抢,你死了,不要,叶灵雨”等不词语,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叶灵雨早认定了程青砚已经不是程青砚了,所以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她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她跟之前的程青砚本来也是没有什么感情,甚至说得上有些厌恶。
在程青砚死了之后,把她葬了,算是对她之前救命之恩的回报。
所以她在刚断定程青砚断气之后,就从那间破烂屋顶的房间里搬到了这间原本是程青砚住着的屋子。
也是因为这样,她才在被程青砚哭醒之后看到那团黑影有点心虚。
叹了口气,叶灵雨想,人还是不能做亏心事的。
不过眼下程青砚她病成这样,已经烧糊涂了。再不采取一些措施,程青砚怕是要烧傻了。
从墙角的地下,挖出来一坛封着口的酒,叶灵雨摩挲着酒坛,有些不舍。
这是她娘在她七岁的时候亲手埋在院子里的,说等她成婚那日,在挖出来。
可终究,她娘没能看到她成婚。
在成婚那日,她怀里抱着这坛酒嫁给了程青砚,她娘在天上不知道有没有看到。
最后还是打开了酒坛子,倒了一碗酒出来。
虽然早知道程青砚是女子,可真解开程青砚的衣服时,她还是有点脸红。
拿布沾着酒,给程青砚前后左右,上上下下擦了个遍,叶灵雨自己累了一身汗。
这人怎么身体这样虚,才在那间屋子住了几日,就烧成这样。
等她醒来,一定要问问她,为什么没有让天上掉下来一床棉絮。如果有了那床棉絮,她肯定不会着凉然后发起高热。
一晚上都在给程青砚冷敷额头,沾着酒擦拭身体,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见了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