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着胸脯,刘老六张狂地说道:“这还得看咱老辈子的!来,我给你们来一段《十道黑》:一道黑,两道黑,三四五六七道黑,八道九道十道黑。买了个烟袋乌木杆儿,掐着两头一道黑。二姑娘描眉去演戏,照着镜子两道黑。粉红墙上写'川'字,横看竖看三道黑。象牙桌子乌木腿儿,放在炕上四道黑。买了个母鸡不下蛋,把它圈在笼里捂到黑。挺好的骡子不吃草,把它拉到那街上遛到黑买了一头小驴不拉磨,背上鞍上骑到黑。小嘎子南洼去割麦,丢了他的镰刀拔到黑。月科儿的小孩儿得了病,团几个艾球炙到黑。卖瓜子儿的打瞌睡,哗啦啦撒了那么一大堆,笤帚、簸箕不凑手,一个儿一个儿拾到黑”
看着刘老六那吧唧吧唧的嘴皮子乱翻,再听着他口中念念有词的一道黑,两道黑,三四五六七道黑,八道九道十道黑,李大利的眼前突然一道黑!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是输液架,输液管,还有他妈妈迷迷糊糊的面容,和他妈妈朦朦胧胧的惊喜声:“哎呀,大利啊,醒来了啊?”
抖了抖脑袋,李大利强行恢复意识,才知道,他自己正躺在医院的输液床上。
那个输液床,就是他到医院接种狂犬病疫苗时看到的,接种室旁边,有大块玻璃的那个输液床。
听到他妈妈惊喜的问话,李大利想强迫自己起身,可让他妈妈又摁下去了。
“醒了就好,你大哥跟小东给你送过来的,送过来后你大哥叫我过来看着你,他又回小河边修车去了。”
李大利点头,也不说话。
“你大哥说你突然头晕,说可能蹲着干活儿时间长了!哎呀!我猜哪是蹲着干活儿的事嘛,肯定是昨天晚上跟大林子熬夜熬的!人家大林子是小孩子,熬多晚人家小孩子恢复快,你岁数可是不小啦!再蹲着干活儿,关键是你还在狱里被砸过~~~”
“咚~咚~咚~咚~”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李大利妈妈突然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