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尔哈齐无心久留,他见天牢中乱党并未被人劫走,便放下心来,踱步来到中庭,抬头看了一下西边天空孤悬的满月,暗然无光,叹息一声,吩咐铁丹青好好看守天牢,又让亲兵将江愁城尸身暂厝城西光明寺,明日上朝请皇带定夺。一干亲兵将江愁城尸身搭在马车上,驶行光明寺。袁承天见机的快,趁天黑人乱,窜身马车车辕之下,手脚并用撑住车架,虽一路簸颠并未伤到分毫。
不一刻马车停下,几个亲兵下来将尸身暂厝东厢房,又交代寺众小心看守,便匆匆赶回王府。
袁承天看星月无光,夜中冷风吹人面,让人感到无比凄凉,风吹动寺院中的落叶,扑簌簌乱动,让人心更凉。他不由中悲从中来,人生一世所为何来,其实来去皆匆匆,既实生前荣华富贵也带不去一丝尘埃,可见人生直如大梦一场,想到此处,不由心灰意冷,一时之间英雄壮志全消!可是中夜深巷长街仍传来乞人的哀讨,那凄哀的天声音让人痛不自己,原来世上还有食不裹腹的可怜人!一声长叹,袁承天叹息一声:可怜天下苍生苦!
远处传来更夫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在长街上传来。袁承天收住心思,探身上了寺院高墙,向里看黑漆漆,只见大雄宝殿只有一盏油灯照亮,不见有人,大约寺中僧众都去休息了,更显寂寥。
袁承天当下见此情形,便要跃下高墙,可是脑中电光石火闪过一个念头不对,试想一个朝廷要犯尸身放在寺中,寺中僧人不加看守,似乎于理不合,自己还是小心在意为是。他从怀中衣内取出几枚铜钱,向院中掷去,铜钱着地,清零零响个不休,在夜中隔外响亮。忽地黑影树后闪出几个手持戒刀的黄衣光头僧人,怒喝一声:“什么人”?向铜钱响处砍去。待见到无人,只有风轻月稀,地上有碎石。这时一只野狸猫窜出,向另一个黑暗角落而去。一个僧人笑道:“那来野猫生事,真是虚惊一场。”他们几个摇摇头,向西厢房而去。
袁承天待他们进了西厢房掩上门,这才飘身落地,心道:好险好险,如果适才冒然行事那可糟了,还好是有惊无险。他掩身到了东厢房,门并未上锁,一推而开,只见浑暗油灯下只见木板床放着江愁城尸身,上盖白布,依然可见鲜红血迹。他心中长叹:江义士为了丘方绝帮主命丧天牢,实在是壮志未酬身先死,让人扼腕叹息。他看了下四周,见一个不为人注目角落有黑油布,心想正好裹江愁城尸身。他当下取了油布将江愁城尸身裹好,用麻绳系好,负在后背,轻轻出门,回手掩好,转到寺院西边矮墙,跃身而上,心中委实松了口气,自己把这江愁城尸身交到杜纵横那里了却心愿。
郊外风声呼啸,卷起地上尘埃,苍穹一片漆黑,只有些许光明。袁承天背负江愁城尸身,并不觉得累,反而觉得自己心中有愧,在天牢时没有及时出手,徒然让他丧命,怎不让人扼腕长叹!
不一刻到了效外废园。袁承天刚到园外,黑暗闪出来二个劲衣汉子,低声喝道:“什么人?”袁承天道“我为汉人照家园,不灭匈奴难为家!”这正是昨日江愁城他们一干人的暗语切口,当时被远在园外的袁承天听到了,这时被问说出来。另一个汉子道:“举火燎天势非凡,我为一指照乾坤。”接着郎笑道:“自家兄弟,杨兄弟,史兄弟和三妹正等得心焦,快请进来。”
待到袁承天来到灯烛辉煌的大厅。厅中众人见到袁承天都咦地一声,见一位英俊少年,瘦瘦削削,目光坚毅,永远对前程抱有希望,看到他背上负了个黑布包裹,更为诧异。大堂上太师椅上杜纵横站起来,道“你是什么人?敢冒本派中人,胆子可不小?”袁承天笑道:“岂但我胆子不小,诸位不也是个个胆大包天,与朝廷作对!”杜纵横见这小子不惧反而大言炎炎,气派不凡,不怒反笑道:“好的很,小子有胆。你来此处所为何事?”
袁承天道:“我只为了江愁城大哥!”杜纵横道:“江兄弟在那?怎么不见他。”袁承天放下背上包负,说道:“这便是江大哥。”他随之解开包裹,只见江愁城怒发圆睁,两眼怒视前方,犹似看着敌人,一幅视死如归的气慨。厅中众人都惊讶,随之便凄凄然,伤慨去时活人来时死人,人生天地间真是白驹过隙,一瞬间的事,谁不知明天生与死那个先到。袁承天当下便讲了天牢之中的经过。杜纵横听说江愁城是为大内四大高手所杀,便拍案而起誓与此贼不共天地,总有一日手刃此獠,为死去江兄弟复仇。这杨,史二人和三妹更是义愤填膺,似乎当下便要去找四大高手约战,为死去的江愁城复仇。杜纵横见情事不对,知道当务之急不是复仇,先安葬了江愁城为是。他咳嗽一声,郎声道:“杨、史两位弟兄,三妹你们稍安毋躁,当下是先安葬了江兄才是,复仇也不在一事,还要以救出丘帮主为要,余事可以缓一缓。”杨、史二人听杜堂主所言不差,不能小不忍乱大谋,便听他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