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船的是个精瘦老头，叫做罗老汉。

他在这渡口撑了半辈子的船，身边只有一个孙女翠翠陪着。

老头十分健谈：

“小兄弟你是不知道，别看这清水河浅，下游可直通着龙宫哩。”

“前年下大雨，河里还走了蛟龙哩。”

“老汉我是亲眼看见，比撑船杆还长的大蟒蛇，一身跟胭脂一样……”

老汉滔滔不绝地说着，白羽也听得有趣。

这山野奇谈，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下了船，他从怀里摸出二两银子，递给那老汉。

老汉见了银子，反倒露出不高兴的神色：

“老汉在这渡口撑船，镇上有一份米粮，要你银钱做什么？”

白羽倒是有几分惊讶。

从来只见百般刁难，索要银钱的，今日才见不要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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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此地偏僻，山野人心淳朴，倒是没有那么多人情狡诈。

白羽笑道：

“老师傅你有所不知，我不是这镇上的人。”

老汉绑定了渡船，道：

“不拘是哪里的，在这清水渡，就可以坐船。”

“老汉在这撑船，领镇上的米粮，闲时种了半亩田、一园子菜，收了菜托人带到镇上卖了，也有几十个大子哩。”

他见天色还早，便拉白羽上他家喝一气凉茶再走。

一边喝茶，老汉一边讲起南来北往听过的奇闻：

“说离咱们这三千里处啊，有一座湖，湖里有座岛，看起来像是一只大龟，风水先生说叫什么灵龟穴，葬好了能出一品大官哦。”

“有人晚上坐船从青水湖里路过，刚好看到那灵龟借着月色出来喝水哩。”

一边喝着凉茶，一边听村里老头说些奇谈怪事，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白羽听得连连叫好。

罗老汉许久没有遇见白羽这般的好听众，聊得越发起劲：

“又说啊，离这不远有个茶社村，里面的熊老六走夜路，突然看见地上裂开一条大缝，里面开出一朵金花。”

“村里的先生说过，这叫地花，见了地花就该跳进去，后代能出皇帝哩。”

“可惜啊，熊老六缩卵了，想着回去吃顿好的，就把马灯挂在地花旁边，回去杀了只鸡吃。”

“你猜后来怎么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