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每一步都迈得极为缓慢，像是在丈量着与床榻之间的距离，又像是在思索着即将面对的一切。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床榻之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绝。

终于，她走到了床榻前，缓缓伸出手，一点点掀起帘子。

刹那间，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双圆睁着的双眼，李奕正直勾勾地瞪着她，那目光中，似有怨恨，似有不甘，又似有诸多难以言说的情绪 。

奢华的帷幔层层垂落，榻上的李奕面色苍白如纸，形容枯槁，气息微弱。

秦霜一袭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地走进来，脚步沉稳，每一步都似踏在李奕的心尖上。

“没想到还能见到我吧。”秦霜的声音仿若裹挟着腊月的寒霜，在静谧的寝宫中幽幽响起。

李奕费力地抬了抬眼皮，瞧见秦霜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惊惶，可还是强撑着扯出一抹难看的笑：“确实有些意外，秦霜你能从流放地杀回来我朕也是没有料到。”

秦霜怒目圆睁，脸颊因愤怒而微微泛红，双手紧紧握拳，指节泛白，一步步靠近榻边：“你以为流放就能困住我？你们李家欠我秦家的，血债血偿！当年，你父亲在战场设计杀害我爷爷，夺了皇位，我父亲被你父亲当刀使，替你们镇守江山，结果呢？你登基后，怕我父亲功高盖主，竟对我母亲下毒，让秦家只剩我一个女儿，还绝我秦家血脉！”

李奕瑟缩了一下，眼神闪躲，嘴唇嗫嚅着，却半晌说不出话，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也满是无力：“皇家之事，本就如此，怪只怪你秦家太不知收敛。”

秦霜仰头大笑，笑声肆意又悲凉，震得寝宫中的烛火都跟着晃了几晃。笑罢，她猛地收住声，眼中寒意更甚：“收敛？你也配说这话？看看你现在，被自己的孩子下毒，躺在这榻上苟延残喘，这就是你玩弄权术、残害忠良的报应！”

李奕瞳孔骤缩，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着，挣扎着问道：“端王和太子呢，他们都怎么样了？”

秦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好似腊月里的寒风，冰冷刺骨：“自然死了。从你对我秦家赶尽杀绝的那一刻起，今日这般结局，就已经注定。你的儿子们，我自然也不会放过。”

李奕的身子抖如筛糠，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彻底没了力气，瘫倒在榻上，有气无力道：“成王败寇，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