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后,沧澜神洲那片不见天日的深渊之下,诡异的雾气弥漫,似是无数冤魂的叹息。在这片神秘而又阴森的区域,坐落着一大群风格迥异的建筑物,其构造全然不同于人族那些方正规整、充满烟火气息的房舍,这些建筑线条扭曲,弥漫着一种来自远古的邪恶韵味。
于其中一座最为宏伟的大殿之中,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隐煞单膝跪地,身形微微颤抖,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惶恐与自责,正在向大殿之上的众人汇报着此次行动失败的缘由。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难以言说的沉重。而一旁的大长老残魂,面色惨白如纸,身形也显得极为虚幻,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散。他此次突袭修罗岛,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带去的精锐被屠戮殆尽,虽说他侥幸逃脱,可那严重的伤势和满心的屈辱,让他的残魂都在不住地颤抖。两人汇报完毕,便一同半跪在大殿之中,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等候着坐在主位上的幽影邪王的下一步指示。大殿下方,左边坐着的是邪王墓的一众长老,他们平日里都是威风八面、掌控生死的人物,此刻却都神色凝重,大气都不敢出。右边则是以天权为首的七星众和司命带领的六星将,他们身姿笔挺,眼神中却也透着几分不安与疑惑。
幽影邪王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眼眸中闪烁着的冷厉光芒,犹如寒夜中的利刃,瞬间穿透了大殿内的每一个角落。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所到之处,众人皆不自觉地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他沉默了片刻,这短暂的沉默却如同漫长的黑夜,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他周身的气息愈发冰冷,仿佛要将整个大殿都冻结。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又充满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带着无尽的压迫感:“此次行动的失败,乃是我等之耻。短短两万年不出世,邪王墓的实力竟然变得如此不堪?巡游将这般无用,残魂,你平日里掌管的族人亦是如此,我突然对你们的能力感到深深的质疑。我给你们的资源,给你们的权力,难道都被你们挥霍在了无用之处?在我沉睡的这些年,你们就是这样守护邪王墓的荣耀?就是这样让邪王墓的威名远扬?”
他猛地一拍座椅扶手,整个大殿都为之一震,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无形的压力。“你们的无能,让邪王墓蒙羞,让我在沉睡中都不得安宁。我赋予你们重任,不是让你们成为别人的笑柄!残魂,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灰头土脸,残魂不稳,带去的精锐被屠戮殆尽,你还有何颜面跪在我面前?隐煞,你汇报时颤抖的声音,让我觉得可笑又可气,邪王墓的勇士,何时变得如此胆小怯懦?”
他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缓缓走下台阶,每走一步,地面都微微颤抖。“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看到任何失败,不想再听到任何借口。邪王墓的尊严,必须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你们的无能,必须用敌人的性命来偿还。若再有下次,你们就不必再回来了,自行了断,以谢罪于邪王墓的列祖列宗!”
然而,他的话还未完全落下,一名长老便神色慌张地匆忙进入大殿。他的脚步急促,甚至有些踉跄,“扑通” 一声跪地禀报道:“启禀邪王,负责抓捕阴历出生之人的队伍,三天前与我们彻底失去了联系。后来我们派人前往他们驻扎的据点查看,却发现那里一切都消失了,仿佛从未有人在那里停留过。”
幽影邪王闻言,额头上的青筋瞬间暴起,犹如一条条狰狞的小蛇。他体内破道境的恐怖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了出来,整个大殿都在这股威压之下剧烈颤抖。周围的人,除了少数实力超凡者,都被这道气息压得几乎窒息,纷纷跪地,脸色惨白。幽影邪王愤怒地咆哮道:“很好!多久了,我们邪王墓什么时候如此憋屈过?天权,你负责拟定一个报复计划并立即实施,此事你全权负责,而且邪王墓的人手,你们七星众可随意调配。若不能让敌人付出惨痛代价,你也别想好过!”
言罢,他转头看向二长老夜魂,再次开口道:“残魂最近的表现实在差强人意,夜魂,这段时间你开始接替他的事务,把邪王墓从里到外彻底整改一遍,现在这个状况,我非常不满意。另外,你跟血魂配合,商讨如何调配人手,全力配合七星众的行动。若有违抗者,杀无赦!” 说完,他又看向天权,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天权从座位上缓缓站起,他身形挺拔,神色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地回话道:“报复自然是必须的,但首先我们要明确一个目标。因为若要报复一个势力,除非我们倾尽全部力量展开灭门行动,否则小打小闹不但毫无效果,一旦等到对方那些联盟势力赶来支援,吃亏的还是我们。可如果目标是个人,那就简单得多了,只要锁定目标,哪怕对方是势力头领,难度也远比灭掉一个势力要低得多。”
幽影邪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哦?那么快就有想法了?说说看,主要目标是谁。”天权微微欠身,接着说道:“这段时间,从去远古秘境的任务开始,再到如今抓捕阴历出生之人,所有任务中都有一个搅局者。此人实力虽低,可他对我们任务乃至整个邪王墓的破坏力,却比任何人和势力都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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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大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聚焦在了天权身上,包括还跪在地上的隐煞和残魂。残魂因为接连的任务失败,内心焦急万分,急忙开口问道:“此人是谁?”“见道境的段星云。” 天权平静地说出了这个名字,而这并非他随意猜测,而是经过了一连串缜密的分析。他发现,最近出现的所有问题,几乎都能与段星云扯上关系。
大长老残魂满脸疑惑,不解道:“段星云?这人和我们的事有什么关系?这几次行动中,我基本都没听说过这个人。”天权耐心解释道:“首先,远古秘境任务的失败,他算得上是主要责任人之一。接着,巡游将灵风在北域抓人的时候,被他破坏。之后我们派出杀手去杀他,结果杀手被圣山的人全部灭掉。再然后,就是大长老您带人去修罗岛却惨遭灭团。若不是因为他破坏了灵风的任务,又怎会有后面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再加上这次我们那支消失的队伍,我想十有八九这小子也参与其中。”大长老听闻,心中暗自联想,惊觉自己因为任务失败而被夺权,似乎真的和这个叫段星云的见道境小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禁气愤道:“我看没错,把这小子抓回来,我要将他折磨百年,让世人都知道得罪我们邪王墓的下场。”
幽影邪王抬手打断大长老的发言,问道:“他不过是一个见道境的小角色,就算杀了他,对我们邪王墓来说,也难以达到增加威慑力的程度吧?”天权微微一笑,说道:“这个段星云,邪王和大家或许还不知晓,他的身份可不简单。首先,他在千秋塔年轻一代中的地位,与那位大师兄不相上下。其次,他还是书圣的孙女婿。而且如今市面上很多新奇的产品,一部分都是他和那位大师兄共同研制出来的,比如能看到对方的通讯阵牌,还有可监视一切的阵法等等。除掉他,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特别是在西方极乐这片土地上。”二长老夜魂接口道:“不知天权大人是否已有完美的计划?”
天权接话道:“当然。首先,我打算先把他的好友抓起来,自然是那些实力较弱的。然后以此逼迫他离开西方极乐,毕竟他若在那里,我们行事多有不便。而且他的好友们也都有些背景,据我了解,以段星云的性格,他必定会妥协。等他离开西方极乐后,他便如同待宰的羔羊,任由我们拿捏。抓了他之后,我们就对外宣布此事是我们所为,让天下人都知道,这就是得罪我们邪王墓的下场。如此一来,既能打出我们的名声,还能报了这心头之仇,这个计划,你们有什么补充的吗?”幽影邪王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本座批准这个计划,需要什么,直接跟夜魂、血魂二位长老商议。”
“是!” 众人整齐地对着幽影邪王答了一句,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却也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忐忑与期待。一场针对段星云的阴谋,就此在这阴森的大殿中悄然展开,而远在西方极乐的段星云,却还浑然不知,一场巨大的危机正悄然向他逼近 。
桃花坞,曾经的喧嚣已如过眼云烟,如今静谧得只剩下风声在林间低语。其他人都已离去,仿佛他们从未在此停留过,只留下一片空寂。大圣,此时正心满意足地守着他的花果山,那片满是奇珍异果与自在生灵的天地,是他的乐土,他也安安稳稳地在那儿扎下根来,似乎尘世的纷扰再也与他无关。
但魔兽小黑,如今已改名为憨憨,它的生活却截然不同。韩雪、杨若尘跟云缥缈,在那片清幽的竹林里,为它搭建起一座竹楼。那竹楼,每一根竹子都仿佛带着自然的灵性,在他们的巧手下,化为一座精巧的居所。竹楼的每一处榫卯,每一片竹叶,都凝聚着他们的心意,宛如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千秋塔的年轻弟子们,也像是被一种无形的魔力吸引,整天都往这儿跑,只为了能抢着撸一撸憨憨。那憨态可掬的模样,让这些年轻弟子们忘却了修行的疲惫,在与憨憨的嬉闹中,寻回了几分少年的纯真。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不久之后,韩雪与杨若尘也到了告别的时刻。张文彬已经回到佣兵联盟,韩雪虽因憨憨多留了些时日,但终究也不得不离去。那几日,她的眼神里满是不舍,可责任在身,她又怎能不踏上归程。杨若尘,第一次离开圣山这么久,虽说书圣并未要求她回去,可思乡之情就像春日里疯长的野草,在她心底肆意蔓延。她想着,反正有传送阵,若日后想念,回来也并非难事。于是,在告别段星云后,她也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如今,只剩下段星云与江枫跟贾世竹相伴。日子平淡如水,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几个年轻的千秋塔弟子,在深山执行任务时,不幸被妖兽袭击身亡。那血腥的场景,那生命的消逝,让段星云与江枫深深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就像茫茫大海里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汹涌的波涛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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