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斯雷利猛地回头一看,正好对上了亚瑟的眼睛。
他惊得往后一跳,裤子都勾在了栏杆的边角:“黑……黑斯廷斯警官?”
“叫我亚瑟就好,咱们上次不是聊得挺开心的吗?不过……”亚瑟敲了敲挂在墙边的铁牌子:“您难道没看见这个告示吗?禁止破坏园内建筑与装饰。”
“我看见了。”
“看见了你还踹栏杆?”
“但是我没看见您啊!”
迪斯雷利突如其来的诚实一下子就把亚瑟给沉默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坐在长椅上点燃烟斗,吐出烟圈道:“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迪斯雷利讪笑两声,不好意思的在他旁边坐下:“抱歉,我今天的心情不太好,伱应该知道的,我平常不这样的。”
“嗯。”亚瑟点头道:“您心情不错的时候通常是个好人,还帮我搬东西来着。”
迪斯雷利摘下帽子放在胸前:“呃……亚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我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挺受欢迎的,我替大伙儿发声,我立志要做个不受党派干扰的独立候选人。
我以为大家都会支持我的,但是等我回过头来却发现,我……我他妈好像就身处在西伯利亚雪原的严酷冬季,放眼望去,我的身后什么人也没有。
我上次还和你说我很骄傲呢,现在看来我骄傲个屁,做生意赔了七千镑,写本让人骂的体无完肤,现在选议员也没戏,我都不知道我这辈子到底干了些什么有价值的事情。”
亚瑟听到这话,只是念了句雪莱的名句:“让预言的号角奏鸣吧!哦,西风啊,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迪斯雷利闻言愕然道:“怎么,你觉得我还有救?还是说,你今天是来和我讨论文学的?”
亚瑟也不正面回答,他又念了一句:“如果你过分珍爱自己的羽毛,不使它受一点损伤,那么你将失去两只翅膀,永远不再能凌空飞翔。”
迪斯雷利虽然年轻气盛,但是却并不笨,对于亚瑟的这两句隐喻,他自然听得出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