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愤怒散去，斯内普也明白了孔雀的意思，她也只是好心，但是他不想要这份好心。

他根据契约的感应找到了躲在树上哭泣的孔雀，他刚才确实太凶了，现在回想起来都吓了自己一跳。

斯内普想说点什么，又张不开嘴，他站在树底下，听着孔雀哭，准备等她哭累了再好好谈谈。

然后斯内普在树底下站的腿都麻了上面的哭声还没停。

“孔雀，你下来，我们谈谈。”斯内普等不下去了。

孔雀哭的声音更大了。

斯内普长叹一口气：“对不起。”

孔雀还在哭，但是声音逐渐减弱。

“我的母亲是位女巫，那种挥舞着魔棒就能实现愿望的女巫，我只在她口中听过魔法的只言片语，完全没能想过魔法还有这个用途，但是你让我知道，如果她愿意，她随时可以让托比亚变得负责、认真又努力。

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她只是拽着我一次又一次的忍受着托比亚的殴打，哪怕遍体鳞伤她也只会说托比亚是爱我和她的。

她哀怨着，忍受着，期待着，但是她就是不愿意挥一下她的魔杖。

宁愿让我和她一起忍受着托比亚的殴打，宁愿我们生活贫困又肮脏，宁愿我只能穿她的旧的孕妇装……

你挥挥手就改变了这一切，这样我觉得……

我是什么很恶心的人吗？我之前经历的嘲讽、辱骂和殴打算什么？

算我活该？

把他们变回来吧，那个和睦亲密的样子叫我恶心。”

孔雀从树上飞下来，她脸上还有泪痕，她没有想到斯内普会这么想，但是顺着他的话想想，似乎确实有些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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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好像在胃里塞了满是棱角的沉甸甸的石头的感觉，恶心，想吐，内里还有那仿佛在撕扯内脏碾碎心脏的痛。

孔雀眼底已经聚了一汪泪水：“可是如果保持这样，这样我们都可以过的好一点。”

托比亚会去工作，不会再酗酒家暴，艾琳也不会受伤，会准备三餐，家庭会逐渐好起来，对斯内普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吧。

心理上的痛苦和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痛苦，前一种看起来更好一点。

西弗勒斯·斯内普，你要怎么选？

斯内普想着他出来的时候那香喷喷的培根，想想他们承诺的新衣服，甚至他还可以去上学。

为了物质忍受一下精神的痛苦？反正变回来他物质和精神都一样痛苦。

“把他们变回来。”斯内普说。

太恶心了，恶心到只要想想就已经是对他身心极大的折磨了。

孔雀看着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斯内普：“好，我会合理化他们的记忆的。”

“我之前太凶了，对不起。”斯内普对孔雀硬邦邦的道歉。

“我也要说一声对不起，我太过于自作主张了。”孔雀也别别扭扭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