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先是去书铺买了一整套往年的试题,都是苏清尧当主考官期间出的。

考生提前研究主考官的喜好,素来是惯例,书铺为了挣钱,自然也会大量印刷售卖。

回到县馆后,杜若便把扁豆豆打发走了。

然后进了江湛跟江夫子住的那间房,摊开试题卷,仔细研读起来。

第一题是这样的。

“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噗,杜若笑了,她就知道逃不了鸡兔同笼。

这种题型倒是不难,解个方程就完了。

再往下看。

“巍巍古寺在山中,不知寺内几多僧。三百六十四只碗,恰合用尽不差争。三人共食一碗饭,四人共尝一碗羹。请问先生能算者,寺内几多僧?”

意思也就是,3个和尚合吃一碗饭,4个和尚合分一碗汤,一共用了364只碗。求问寺里有多少个和尚。

这道题比上面难点儿,但也还行。

接着往下看。

“波平如镜一湖面,3尺高处出红莲。亭亭多姿湖中立,突逢狂风吹一边。离开原地6尺远,花贴湖面像睡莲,求湖水在此深若干尺?”

几何题,不错哦,更难了。

需要结合方程跟勾股定理一起整。

等把一溜儿试题都看完,杜若心里也大致有了个谱儿,比她想象中难度要大一点,看来那位苏知府在算学方面确实有两把刷子。

不过杜若前世怎么说也是学霸一枚,这种初中水平的数学题,对她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二弟,这些题你都会么?”杜若问。

“大部分是会的,不过……”江湛顿了顿,“即使都会了用处也不大,据说苏大人痴迷算学,而且性情古怪,每年都有一两道题出人意表,难倒了很多人。”

这样啊。

杜若摸了摸下巴,心中微动。

她把那些题型从前到后又认真捋了一遍,很快便得出了结论,“其实知识点翻来覆去就那几个,只是换了一种说法而已。万变不离其宗,咱们只要洞悉出题者的意图,便能轻松解题了。”

江湛哦了声,似懂非懂。

杜若让他准备好纸笔,“这样吧,这几天我先把知识点都教给你,你好好地记清楚,到时候不管题怎么变,都不用怕。”

江湛眼睛亮了亮,刚想问她怎么会懂得这些,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有些事没必要问得那么清楚,反正大嫂怎么都不会害他就是了。

杜若又转向江夫子,“三叔,你也一块儿听听。”

江夫子看着她,眼神复杂。

厨艺好,懂医,会赚钱这些也就罢了,毕竟有的人就是天生聪慧,可如今竟连那么难的算学试题都能无师自通了?

这实在……有点诡异。

内心翻着惊涛骇浪,面上倒是丝毫不显,只点点头,言简意赅。

“好。”

......

时间一晃而过,眨眼就到了府试那天。

还不到卯时,颜夫子就把所有考生都喊了起来,县馆收费是贵,服务倒确实不错,也十分有经验,早早地备好了可口的吃食。

饭后,考生们开始自查。

府试跟县试的流程基本上差不多,不过只用考三场,头两场是一场考一天,早上进晚上出,不过夜。

最后一场是连考两日,得在里面呆一晚。

而且规矩也比县试更严格些,除了考引——也就是准考证,其它任何东西都不许带。

杜若跟个管家婆一样,先确认叔侄俩都揣好了各自的考引,然后递给了他们一人一块蓝色小饼干。

“这个叫‘饿了么’,别看个头小,能量可大了呢,一块能顶十二个时辰,这样你们中午就不用另外买饭了。”

考场上的饭菜贵且不说,吃得也不好,估计不是肥肉萝卜汤,就是白菜煮豆腐。

最主要卫生没有保障。

万一吃坏了肚子,那可就糟糕了,总不能拉裤裆里吧?肯定是要跑厕所的,这样便会被主考官在卷面上敲一个屎戳子。

有了这个屎戳子,你还想考试通过?

别做梦了,赶紧收拾收拾卷铺盖回家吧。

两人接过饼干,江湛毫不犹豫地一口吃光。

江夫子拿在手心里,看着那慎人的蓝色,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淡定的侄子,唇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到底还是塞进了嘴巴里。

杜若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掏出两粒绿色的药丸。

“这是提神醒脑丹,吃了以后头脑清明,思路清晰,考试必备良药哦。”

江湛二话不说,直接扔进了喉咙里。

江夫子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