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的鸡飞狗跳,还有杜老夫人的算计,杜若都毫不知情。
她乘坐的马车这会儿才刚刚进村。
马车的辘辘声很快吸引了一大拨村民的注意,看到驾车的是江漓,所有人都躁动起来,孩子们兴奋地跟在后面跑,喊着叫着;大人们也纷纷勾着脖子瞧,眼里有羡慕有嫉妒,还有从未有过的敬畏。
村口的柳树下,几个说闲话的婆娘许久才收回视线。
其中一个正是麻五媳妇。
麻五媳妇边嗑瓜子,边啧啧啧地感叹:“江家二房这是彻底发达咯……”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谁说不是呢?之前靠药材挣了一大笔银子,如今又在卖辣椒,听说那辣椒可值钱了,五百文一斤呢,比药材也差不了多少。”
“有钱也不能瞎霍霍啊,他们家才几个人,用得着建那么大的宅子么?真是钱多烧得慌。”
“咋的,眼红了?人家凭本事挣的钱,想建多大建多大,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嗳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想打架是不是?”
“来呀,怕你呀,见不得别人好的腌酸菜,老娘这辈子别的不会,最擅长的就是压酸菜,信不信老娘压死你啊!”
“你你你个泼妇……”
眼看两人马上就要动起手来,旁边几个婆娘赶紧把人拉着,好不容易才劝住了。
有人点着那酸腌菜道:“你也是的,都几十岁的人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以为如今的江家二房还是从前那个破落户,任由你随便秃噜的?”
光是有钱还不算什么。
关键人家还有权!
朝廷亲封的神武校尉,从尸山血海中拼出来的六品官儿,你敢在背后编排他们家,不要命了?
还有那江家二郎,上次就中了县案首,前儿个衙门来了人报喜,说是这回又中了府案首,看这架势跟他爹江墨年不相上下,将来肯定也是当大官的料。
这样的人家你不上赶着巴结,还阴阳怪气地说酸话,脑子被驴踢了吧。
被她这么一提醒,腌酸菜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忌讳,顿时一个激灵,后背噌噌冒冷汗。
也不敢再说话,找了个借口灰溜溜地跑了。
瞄着腌酸菜落荒而逃的背影,麻五媳妇熟练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瓜子皮,噗嗤笑道:“你们呀,也太谨慎了。别的官儿我不知道,但江漓是个肚子里能撑船的,他婆娘杜氏更是向来好说话,哪里就至于吓成这个样子了?放心吧,没事儿,他们两口子是不会计较那几句酸言酸语的。”
婆娘们相互看了看,都点头说是。
心里却想着。
只怕未必。
江漓确实不是那斤斤计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