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兰柯佩尔身处的小巷附近,一座建筑物的顶端,一位黑冕的萨科塔女性轻柔地收起被斜挎在怀里的,那把造型奇异的琴。
一曲终了。
“小姐,您的曲子实在是……太难以想象了。”
“您是哪位音乐大师吗?我还在莱塔尼亚时也没有听过这么动人的曲子。”
站在这位黑冕的萨科塔女性的旁边的是一位中年的埃拉菲亚男性,他拎着一个有些陈旧却看得出保养得当的三角铁,语气极其尊敬地说道。
“过誉了……这位先生,倒还要感谢你借给我了你家的天台。”
她温和地鞠躬表示谢幕,礼仪挑不出一条毛病,即使是在最正规的莱塔尼亚的音乐厅里。
“我听到您的乐声,便发自内心地想为您伴奏。”
那位埃拉菲亚中年男人语气仍然十分尊崇,可他有看了看自己手中拿着的从开始到结束都没动过一下是三角铁,叹息道:
“……可我拿着手里的三角铁,却觉得任何一枚音符对您的乐章都是多余的存在。”
黑冕的萨科塔女性语气并无分毫苛责与轻蔑地询问:
“您还会演奏三角铁吗?这位埃拉菲亚先生?”
被询问的那位埃拉菲亚男性立刻骄傲地挺起胸膛来,说道:
“身为一名莱塔尼亚人,还有比不会乐器更大的耻辱吗?”
黑冕的萨科塔女性有些意外地说道:
“一名莱塔尼亚人,在新切尔诺伯格这座……乌萨斯(语气加重)的移动城市?”
那名埃拉菲亚男性挠了挠头,说道:
“所以我说‘还在莱塔尼亚时’……早些年我在维谢海姆区碰到了一场爆炸袭击,一枚源石爆炸物的碎片划破了我的胳膊。”
“所以我就成了感染者了。”
“都说莱塔尼亚的感染者过得还不错,但要我说啊,感染者到哪都是害虫,只是莱塔尼亚对于除虫没那么勤奋而已。”
“可我运气真差得不行,偏偏正好碰到有个选帝侯底下出了点事,需要感染者顶包——我哪肯呐,一收到消息就连夜跑了。”
“结果那时慌不择路,直接跑到了外界的荒野上,差点没给我饿死了。”
“好在几天后,我就在荒野上碰到了一艘舰船,那边说是招哥伦比亚大拓荒的工人,我就寻思着要不去哥伦比亚这个国家发财。”
“结果……【莱塔尼亚粗口】那艘舰船的主人居然是个骗子,把我卖给了乌萨斯的一个正急缺用人的矿场。”
“后来被爱国者老先生给救下了,几近辗转来到了这座城市,没想到这日子过得还挺有滋有味,比在莱塔尼亚强多了。”
可说着说着,他升起了一些疑惑,询问眼前黑冕的萨科塔女性:
“可您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里虽然不错,但您在莱塔尼亚的话,肯定会被无数大人物奉为座上宾的吧。”
“说实在的,刚刚的乐声……恐怕莱塔尼亚的首都崔林特尔梅一年也出不了几次,还得是在最豪华的音乐厅里。”
“而且看您的气色和神采……您应该也不是感染者吧?而且我还是第一次在新切尔诺伯格看到萨科塔呢……”
黑冕的萨科塔女性语气从容不迫地回答:
“演奏。”
“我向来居无定所,只为演奏这片大地。”
“演奏羽兽的旋律、花朵的清香、岩石的粗糙。”
“演奏翠绿蘸着土褐延伸到蔚蓝的边界。”
“演奏光线穿过云层划分明亮与晦暗。”
“演奏人心的美与丑,人间的善与恶。”
“直至我内心一直所追求的那个可能。”
那名埃拉菲亚男性有些不明觉厉地点了点头,这也很像是才华横溢的音乐家说出来的话,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那么……这位萨科塔小姐……这里又有什么吸引您来此演奏的呢……?”
可是等他再抬起头来,却发现眼前黑冕的萨科塔女性已经消失了,留下仅有一份20元帝国卢布的……场地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