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招招手,示意跟队习练的李长清,见徒弟走向前,他便将手机从凌乱摆放的衣物中取了出来。

来电人显示:窦乐。

“前天让你过来喝点,都没见你歇脚,你这华东负责人忙啊!咋的,窦总今天打电话,是有新的指示啊?”

“嗨哟!”窦乐一叹,“秦老啊,我就一打工的,啥总不总的,您这不埋汰我嘛!我还没谢过您给公司送来的好苗子呢!”

“小宋?”秦九隔着手机摆摆手,“他是要寻亲,借了公司资源,你们算互助互惠,说谢谢那都是客套了。再说了,三十六贼之一的后人,除了公司,也没哪棵大树能给他遮阴乘凉。”

“那也不一定,大树还是有。”

“哪呢?”

“蓬莱剑阁呀!”窦乐笑道。

“我去你的!”秦九笑骂道,过了一会,脸色便凝重起来,“不扯了,有事?”

呼——

窦乐背靠火车站台的围栏,吐了一口烟,惆怅和郁闷随即氤氲开来了。

“常老快不行了。”

“哪個常老?”

“广西那位,台儿庄,抗美援朝,记起来了?”

尨眉皓发的老人鬓角皱纹越陷越深,几个词一串联,他就记起常老是谁了。

秦九几年前曾去青岛开过养生修行的讲座,中间在某疗养院教一老人打了半个月的太极拳,那人名为常青松,是一参加过多场战役的老兵,本是广西人士,因为精神状态不佳,执意要东行北上,家中子女拗不过,才送来了海滨休养。

算来算去,常老该至少有九十二岁了,要小秦九几岁,可就常青松身上背负的铁血历史,这位剑阁阁主在其面前可丝毫不敢以长辈自居。

说到这人,秦九第一反应就是硬,性子硬,命也硬,就和敲不烂的顽石一般。

“他身体可硬朗的很啊,不该,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