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手忙脚乱的站稳,讪笑道:“神曦前辈,原来你也会……开玩笑。”
“主人……”禾菱也是愣住,一脸茫然。
“菱儿,”神曦目光看向远方:“你先去吧,我有些话,要和云澈说,过会儿,这里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靠近。”
云澈:“……?”
“是。”禾菱起身,小步后退,懵然离开。
神曦转过身来,走回了那间小巧而神秘的竹屋,在她身影踏进时,才响起她幽梦般的声音:“跟我进来。”
这间竹屋,是整个轮回禁地唯一的建筑。云澈来到这里近两个月,从未进去过,连靠近都没有。
而不仅仅是他,就连在这里已经三年的禾菱,也从未踏进过一步。
云澈心怀讶异,放轻脚步走入竹屋之中。
他本以为,这个竹屋虽外面看很小巧,里面必定内蕴着庞大的独立世界,就如茉莉的星神殿一样。但,让他惊讶的是,这居然真的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竹屋,内部并没有开辟空间。
摆设更是简单到极点,只有一张翠绿的竹床,而且就摆放在屋子正中——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站在神曦的身后,云澈心中忐忑……这可绝不是一个如看上去般普通的竹屋,而是神曦的居所,连禾菱都不能进来的地方。
自己是被她破例收留,承受她祛除求死印的恩典,她为什么会主动要自己来此?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她转过身道。
其实,对于云澈而言,他反而更希望面对神曦的背影。她身上白芒萦绕,无论面对还是背对,他都只能看到一个绝美的仙姿。但前者,他虽然看不到神曦的眼眸,但潜意识里,总有种不敢直视,唯恐亵渎的感觉。
当年哪怕面对沐玄音,这种感觉都未曾如此强烈。
“晚辈不敢质疑神曦前辈之言,只是……”云澈不自觉的撇开目光,想了好久,才总算想到一个最为婉转的措词:“只是晚辈能力太过低微,恐怕无法担起前辈如此厚望。”
我……能撼动梵帝神界?
如果眼前不是神曦,而是其他什么人,云澈早就一句“你这不是开玩笑,你这特么根本就是瞎鸡儿扯淡”给怼回去。
“唉。”云澈的回答,让神曦发出一声叹息。叹息很轻,云澈却从中隐约听出了失望。
“你知道,我为何要让菱儿冷静一个月,直到今日才肯告诉她吗?”她问道。
云澈摇头。
“那并非是因为菱儿,”她看着云澈,迷蒙的白芒之中,无人可以看到她的眸光变动:“而是因为你。”
“……我?”云澈更加不解。
“这一个月的时间,你身上的求死印已经完全隔离于你的魂、血、体、筋。今后,只要我的力量不中断,它就再不会发作,直至一点点消散。只是消散的过程,会有些漫长。”神曦道。
这段时间,求死印发作的次数本就不多,且每次发作带来的痛苦感都会明显减弱,听到神曦之言,他心神更松,深深的感激道:“神曦前辈大恩,云澈没齿难忘。只是……这与禾菱的事,又有什么联系?”
“若非菱儿当日跪地苦求,我不会破例将你留下。所以,菱儿是你的救命恩人,对吗?”神曦道。
“嗯,禾菱和前辈一样,是我一生的恩人。”云澈认真的点头。
“助她报仇,这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神曦轻轻的说着在世人认知中绝不该出自她之口的话语:“你身上的梵魂求死印,是千叶影儿所种下。你因此受到多大的苦楚,相信你这辈子都无法淡忘。你与她结下此怨,也便和梵帝神界有了无解之仇,助她报仇,亦是在为你自己报仇。”
云澈的确恨极了千叶影儿。她是他人生之中,遇到最可怕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真正让他求死不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