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绝云深渊,云澈向天玄大陆飞去,速度不快,眉头紧锁,似乎心事重重。
千叶影儿保持着均匀距离跟在后面,灵觉扫动着这个在她认知中格外低等卑微的世界。
“主人,你在想什么?”禾菱关切的问道。
云澈目光回神,道:“这几次接触,你觉得劫天魔帝是个怎样的人?”
禾菱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回答道:“第一次见到她时,我很害怕,无法控制的害怕。但,通过主人与她的几次相近,我反而再也不觉得害怕,反而……因为她,也因为主人,改变了以往对‘魔’和‘黑暗玄力’的认知。”
“而且,我觉得她很……很孤独,一种说不上来的孤独。而且每一次见到她,这种感觉都会更加强烈。”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云澈神色复杂:“这个世上,有太多的人穷尽一生都在追求无上的权利、地位和力量,越是站在高处的人越是如此。”
“而劫天魔帝,她的力量无人可逆,她的存在远远凌驾于当世的一切,她可以号令、驱使任何生灵,可以任意做什么想要做的事,想要的东西,只要存在便可随手而得,可以决定任何生灵的命运存亡,甚至,可以轻易改变所有的规则、法则、格局。”
“这种绝对的高度和权利,就算是混沌至尊龙皇,哪怕十个龙皇,都不可能拥有。即使是那些倾尽一生追求更高位面的至尊强者,他们也断不敢奢望如此。”
“但是,拥有这一切的劫天魔帝,她归世的这段时间,却淡漠的惊人。看不到怒恨,看不到俯瞰万生的傲凌,更没有任何的号令、驱使、索取,亦感觉不到喜怒哀乐,甚至,从未公开,也不许有限知道真相的人向世人公开她的存在。”
“不仅如此,她对邪婴万劫轮,对始祖神决,竟都毫无兴致。”云澈晃了晃头:“难解啊……”
“劫天魔帝存在的时间无比久远,她这一生的经历,也非当世任何生灵可比。所以,她的心境和所思所想,我们难以理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禾菱轻轻的道。
就如……她陪在神曦身边好几年,却从来无法真正明白她在想什么,尤其无法理解她对云澈做的事。
云澈想了想,点头道:“嗯,你说得对。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感觉与你相同。她很孤独,而且是一种我们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理解的孤独。”
“她让我一个月之后再去找她,然后会告诉我‘答案’……”云澈的双眉沉下,目中闪过异芒:“我有种感觉,她一个月后告诉我的‘答案’,很可能,会直接决定混沌今后的命运!”
…………
回到天玄大陆,云澈灵觉一扫……云无心果然又在冰云仙宫。
直接来到冰云仙宫,云无心并没有在修炼,而是在跟着楚月婵学习写字,她学的很是认真,白嫩的手儿如在纸卷上轻灵起舞,力度不轻不重,字迹分外娟秀,且毫无稚嫩感。
云澈默默的看着,最初是不想打扰,到了后面,他的视线和精神都不自觉沉浸入她的字迹之中,不愿移开。
又写完了满满的一篇,抬眸看着自己的成果,她很是开心得意的笑了起来,刚要向母亲讨要夸奖,却一眼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正微笑看着她的云澈。
“爹爹!”云无心眼眸一亮,娇呼一声就飞扑了过去。楚月婵也是在这时才发现了云澈的存在,仙躯轻转:“你回来了。”
她看到了云澈身后的金衣女子,美眸顿时一凝。
千叶影儿身上毫无玄气释放,但,那种在神界层面都威凌万生的无形气场,带给楚月婵的,是一种超越她认知无数倍的可怕压迫感。
“哈哈,”云澈把女儿一把抱起……只是,十四岁半的云无心身躯纤长了很多,身高都已稍稍越过了他的肩膀,已无法像几年前那样直接单臂抄在胸前,让他有一种怪怪的遗憾感,口中也脱口道:“才半个多月不见,怎么好像又长高了?”
不知不觉,再有两年就到了嫁人的年龄。夏倾月就是刚满十六岁那年嫁给他的。
时间真是残酷啊……
云无心在他身上嬉笑扑腾了好一会儿,注意力忽然转向安静立于那里,身姿好到连懵懂的云无心都觉得美的不像话的千叶影儿身上:“爹爹,这位姐姐是谁呀?该不会……”
“她是我的……随从!”云澈以最快的速度打断她即将出口的话,然后用纯净的、坚定的眼神看向楚月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