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关于他,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在第一次踏足神界之时,他便已身负黑暗玄力。换言之,在神界的他,从头至尾,都是一个魔人。”
“但……在你们跪于劫天魔帝之前瑟瑟发抖时,是他站出来独面劫天魔帝,甚至,有些可笑的将‘救世’揽为自己必须完成的使命。”
“也是因为他,劫天魔帝选择永离混沌。”
池妩仸的黑眸之中无声凝起一抹妖异的黑芒,唇间继续道:“那场灭世浩劫是为谁所拯救,你宙虚子比当世任何一人都清楚。”
“魔帝、邪婴、云澈,他们是魔,而且是世上最极端纯粹的魔。但也是他们拯救了神界和混沌的无数生灵,也让你还能留有性命言之凿凿的怒骂我们为恶魔!”
“……”宙虚子喉咙颤动,发出不似人声的颤音。
眸中的黑芒逐渐深邃,她继续说道:“魔帝、邪婴、云澈,他们都用自己的救世之举,真正诠释了何为普渡天下的圣心,何为拯救万世的圣绩。”
“而你呢!满口的正道仁义,却将刚刚救了你们性命的邪婴一掌打出混沌之外,将刚刚救世的云澈逼入死境,甚至不惜将所有人引至云澈的故土,让他一夕之间失去所有!”
“呵,”池妩仸冷冷一笑:“多么可笑的正道。宙虚子,你的正道有多丑恶,你自己真的看不清吗?”
“当年魔帝离去,为何龙白、南溟、千叶极力的想要杀云澈,你真的不懂吗!”
“这些年你牵头追杀云澈,究竟是为了你所谓的正道,还是为了抹去心魂中那团你从不敢碰触和看清的丑陋阴暗!”
“住口……住口!!”死寂中的宙虚子忽然一声嘶叫,手中拂尘猛然是甩出,但挥出的力量,却是混乱不堪。
轰隆!
大地崩裂,而池妩仸……仅有裙角被轻微带起。
“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我忘了提醒你。”池妩仸微笑绵绵,魔音逐渐飘渺:“曾经的云澈,哪怕遇到一个毫不相干的凡灵遭欺,都会忍不住多管闲事出手相救。”
“现在,却可以面不改色的屠你宙天。”
“从一个救世神子,短短几年的时间,变成了一个欲血葬东神域的魔主。你猜,是谁把他逼成如此的模样……是谁呢?”
宙虚子身体开始发抖,头颅像是被折断了头骨,开始了无比扭曲的晃动。
心海之中,那梦魇般缠绕了他数年的十二字预言,如地狱丧钟一般疯狂响动。
无尽的混乱之中,池妩仸的魔音在继续,每一个字,都清晰的像是直接响起在他灵魂的最深处。
“云澈救了东神域,救了宙天神界,救了你宙虚子,救了你所有的家人子孙。”
“而现在,东神域在下着血雨,多少可怜的人死无葬身之地。你的列祖列宗所留下的宙天神界正在化为废墟血土,你的族人,你的子孙在惨叫哭嚎,死的比你们平生杀的那些魔人还要凄惨卑怜……”
“你猜,究竟是谁催生了一个屠世的恶魔?又是谁,生生害死了自己的基业族人和东域万灵?”
砰!
手中的拂尘再次垂落,宙虚子的头颅在更为剧烈的晃动,双目更是灰白的无比骇人:“不……不……不要说了……不是我……不是我……不要说了!”
但,无论他的灵魂如何的挣扎,那侵魂的魔音依旧如噩梦一般清晰:“这样的罪孽,你就被垒成耻辱岩碑,被唾骂千世万世都无法赎清。”
“你的后世子孙……如果你还有的话,将世代继承你的耻辱与罪孽,为世人唾骂,只能终生龟缩在阴暗的角落之中,永世无法抬头。”
“你到了黄泉之下,你的列祖列宗也永远不可能原谅你,他们只会亲手将你钉在最痛苦的炼狱刑架之上!”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