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知晓什么?我曾遗忘什么?”
“毫无疑问,我的肉身终将溶解于祂的力量,我的欲望终将汇聚于纯白的色彩,直至下一次拂晓,我的精神也许坠落也许上升,而我最激烈的情绪只是化作一团最无用的淤泥,停留在祂的海洋中。”
“很难说作为使徒我是否有什么不甘,而毫无疑问我所侍奉者必然是一位宽容的神明,祂清晰地告诉我所需要的答案存在于我的选择之中,而我在每一次的选择里必然剥离出我作为人的一部分,就像是切断一部分被认为是不该存在的肢体。”
“但过于激烈的情绪对祂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东西,那是疯狂的情人,无论我是否欣喜于我的获得,是否痛苦于我的失去,作为祂的学生,祂的所有物,我总会维持最为理智的状态,就像是旁观着一场主角为自己的梦......”
尖锐的笔尖划破纸张,然后停顿下来,直至在洁白的纸张上留下一团漆黑的墨迹。
安格妮丝看着自己笔尖留下的痕迹,叹了口气然后笑了笑,换了一行,然后继续书写下去。
“但至少,哪怕我所向往的东西不值得世人哪怕一星半点的奋斗,我也足以欣喜地看着这个世界的每一点变化。”
安格妮丝合起黑色笔记本,随手将它装在自己的皮箱内,披上长款皮衣,戴上宽檐帽,走出房间。
“你要走了吗,我们的‘活尸’小姐?”安德森的声音在傍晚的霞光中响起,安格妮丝下意识转头。
港口隐约的人声混在起伏不断的波涛声里,狂暴海难得的晴朗的傍晚却依然笼罩在远处的阴云之下。
“当然。”安格妮丝点了点头道。
“我还挺想给你也画一幅的。”安德森耸了耸肩道。
安格妮丝感到有些好笑,抬手按了按自己头顶的宽檐帽。
“我有什么好画的。”她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