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出来的医生叹了口气,眉目间是难掩的疲惫,他说,“我们暂时为患者置换了左心房二尖瓣,但想要保证生命安全,还是要匹配到合适的心脏,进行换心。”
“同时我们发现他的胃有萎缩,是很危险的,具体还要等他醒来洗胃,做胃镜仔细检查。”
“好的,谢谢医生。”温正言和沈叙一口气还没松下去,医生下面的话又给他们重重一击。
两个人白着脸,将注意力集中在后面被推出来的温眠身上,一张巴掌大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躺在病床上薄纸一样。
“小羊。”温正言心中一痛,眼中落下泪来,“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他想去抓住温眠的手,却被一个小护士制止了。
随后温眠便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家属不允许进入。
温正言和沈叙隔着窗户静静看着里面脆弱的人,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温眠身上仪器发出的规律的声响。
静的怕人,温正言和沈叙受不了这样的安静,越安静,就越能听到自己的心,好像把他们心中的恐惧放大了千倍,万倍,大到让他们的心也隐隐作痛,把他们淹没在名为温眠的痛苦之中。
逃不开,躲不掉。
最后,沈叙终是受不了跑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前面是哪里。
有冰凉的雪打在脸上,从领口灌入的风冷的刺骨,沈叙却不停,他想,再冷一点,再痛一点,甚至盼望着,盼望着风雪再大些,最好让他身体痛过他的心。
直到身体被冻的僵硬,喉间漫上血腥味,连带着心好似都没了知觉。
沈叙才停下,把自己摔进雪地里。
他重重喘着气,今天没有月亮,头顶的路灯光线刺眼,沈叙不知被风吹干过几次的脸好像又湿了。
终于,他不再控制放声大哭。
今天,无人的街道边,温暖的灯光下躺着的。
是温眠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