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的情绪让郑植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要不是一旁有人拦着,估计他都会拎着医生让对方把才说过的话再咽回去了。
“老郑,好歹咱俩也是认识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如果有治愈的希望我肯定就告诉你了,傅警官这个情况……”医生低下头,指缝里捏着的两个眼球模型透过指缝正向他投来瓦蓝瓦蓝的目光,“傅警官这个情况是先天原因占大头,想靠后天的手段扭转,据我所知,国内没什么类似的成功案例。”
也就是说老傅的眼睛被判死刑了?郑植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早已发不出声音,他担忧地垂下头,朝一旁的箱子看去,却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箱子的拉链已经被拉开了,邢霏煞白着一张脸,表情木讷地探出半个脑袋。
“邢、邢霏,你这是要……”
“我、我、想,我想去看看他。”
隔了这么久,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站在阳光底下,邢霏整个人都是紧张的。
她攥着拳,低着头,眼睛死死盯紧脚下那块点缀着墨点的花瓷砖,结巴着开口。
周围安静极了,似乎是大家都没想到隔了这么久能在这样一种情景下看见邢霏,都很惊讶,最后还是郑植先一步反应过来,抹了抹嘴巴子,说了声走,“我带你过去。”
然后便大踏步地朝走廊那头的一个房间走了过去。
阴了一个月的安平难得有了个晴天,被冬天焊死成冷白皮的太阳也有了血色,铺铺陈陈了一大片金黄在办公室的窗台上。
在这间房间办公的人看得出是个对生活有情调的人,窗台上并没像一般医生那样摆上几盆好养活的木本花草,反倒是准备了两个白瓷瓶,一左一右地插了几束梅花在瓶子里,此刻的梅花正拼命绽放着,鲜红的颜色映衬着一旁乖坐的人的脸色也不那么惨白了。
邢霏走到门前,看着循声朝这边抬起头的傅绍言,心瞬间就绞痛成了一团。
“傅绍言,都怪我……”
“怪你什么?分个手就能有让人失明的威力,我有那么恋爱脑?”
自然而然的反问来得措手不及,让邢霏卡在心里半天的情绪瞬间两脚离地,不知该怎么发挥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她抹抹眼泪,想问问他现在怎么样了,没想到下一秒傅绍言的眼睛又有了神采,他眨了眨眼睛,像是意外于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更像是惊讶于就这么水灵灵地走出箱子的女生一样,他就那么微笑地看着邢霏,半晌,才缓缓地点了点头,随后便毫无预兆地起身朝郑植的方向走去。
“声纹的比对结果出来了吗?”
“哈?啥?”面对傅绍言的问题,郑植的嘴巴张得就像个傻子。
“哈什么哈,办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