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地,傅绍言又生龙活虎地回到了大众视野,论其衔接速度的丝滑,就跟涂了软化剂似的连点中途缓冲都没有,郑植看着对自己颐指气使的家伙,一度怀疑大夫才说的那个眼睛要瞎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似的。
“小飞侠,你说老傅是不是受不了刺激,疯了?”
被郑植点到名字的邢霏此刻就站在他身边,那个一直被她当成蜗牛壳的箱子此刻也被丢在了一旁,箱子顶不知被谁放了一搭废弃的病历,杵在房间的角落,可怜巴巴的样子和这会儿的邢霏如出一辙。
她听见了郑植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答,只能边咬着唇边看傅绍言在那儿忙活。
说实话,她和傅绍言认识这么久,印象里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的活力四射……如果是以前,他们两个还在一起的时候,更或者是他们分手之后、自己情绪不佳那会儿,她都是乐于看到他这样的。
可怎么都不该是现在……
邢霏苍白着脸,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直接无视掉郑植转头走了。
郑植本来还想和她交流交流,给自己没着落的心找一个托底的,这下好了,不光被积极向上、专心办案的老傅同志衬托得好像个傻子,这会儿更是被邢霏扔下,成了彻底的孤家寡人。
“这俩人,就不能照顾照顾我的情绪,死老傅这样,怎么邢霏也这样?”
郑植愁得直薅头发,眼瞅被熬夜摧残的没剩几根的头发又损失大半,他也没心情在那儿伤春悲秋了,干脆打不过就加入,陪着傅绍言一起当个追凶疯子好了。
事实证明,通过大喇叭里的声纹作为抓手确实是个意想不到的突破口,在最精密仪器的拆分解析下,那条明显带有伪装色彩的录音终于被剖解成了最接近原始声音的片段。
然而,让郑植没想到的是,傅绍言要的居然不是里面的人声……
正午的声纹分析室内,阳光干净地落在窗前,傅绍言一只胳膊撑在桌案上,整个人以一种前倾近身的姿势认真听着仪器中播放的声音。
“把人声再降低,从17秒的位置朝后播。”
这已经是他发出的第五道指令了,郑植支棱着耳朵在边上听了这么久,不懂他为什么要来来回回地听这段。
“老傅,是听出来什么了吗?”他眼巴巴地看向傅绍言,内心无比希望老傅同志可以直接揭晓答案,再不济休息休息也成啊,人家大夫都说了,他这个情况如果多休息保不齐还能延缓恶化呢。
郑植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傅绍言的回答,急性子的他实在等不了了,干脆上手把人从电脑前扒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倒是说句话啊,别为了办案在这耗命啊,你不想要你的眼睛了!”
郑植的情绪激动到了极点,连嘶吼的声音都透着股压抑与克制。
他是真的不希望傅绍言再这么糟蹋自己,虽然他的眼睛对他们这个行业来说很重要,可从朋友角度讲,自己也希望傅绍言可以一直健健康康的,虽然对方偶尔发作的毒舌很让他受不了,比如现在,这位毒舌王就对自己的好心进行起了无情的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