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伤正在掌心,抓握都不得劲,石宽还真有些后悔,不该和柱子打招呼。
范先生今年都七十有六了,身子骨还健朗,留有近尺长的花白胡子。他一生无儿无女,和老婆一起守着个私塾,日子倒也还过得去。
进了范先生的家,东边用木板隔出来的,就是学生们读书识字的地方。摆有七八张桌子,坐了几个八九岁的孩童,正在专心致志的写毛笔字。
都是老熟人,石宽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了。
“这位是龙湾镇文家的三小姐,她开办了一个大学堂,想要请你去那里教书。”
范先生连忙朝文贤莺施礼,客气的说:
“原来是文家小姐啊,怪不得一进来就闻到了墨香,我只是略识几个字,当年连秀才都考不上,怎敢登大雅之堂。”
“先生您客气了,我们学校正缺您这样有学识之人……”
文贤莺也回了一礼,慢慢的把办学校的初衷,以及会和私塾抢学生的担忧,全部都说了出来。
范先生听了,眉头皱了皱,手捋那花白的长须,想了一会儿,说道:
“我还是不去了,去了也是误人子弟,教了这么多年书,也没教出个有用的人才,实在是愧疚。我年纪也大了,正准备教个一两年就放手,你们办了学堂也好,娃儿们也好有个地方去识字。”
“你身体还这么好,怎么就说老了呢。”
这完全出乎文贤莺的意料啊,她极力的劝着。
范先生主意已定,依然是婉言拒绝。
既然不想去,文贤莺也不勉强。
来时也不记得带些礼物,范先生还招呼老婆做午餐,文贤莺和石宽连忙阻止,最后拗不过,勉强留下来喝了碗粥。
来是要断人饭碗的,文贤莺有些过意不去,把钱袋里还剩下的八九个银元,偷偷的放到碗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