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谢家的路祭棚,谢家跟贺家是姻亲,又是至交,路祭的场面自然也小不了。
等长长的送葬队伍缓缓离去时,太阳已经渐渐地西沉了。
王博同王麟一同上马车,王麟因问:“九兄,回城么?”
“不,天色晚了,这里离温泉山庄不远,今晚你同我一起去泡温泉去。”
王麟刚说了一声‘好’,便听见身后有马蹄声疾驰而来,并有人连声喊道:“十一郎,十一郎……”
是个女子的声音,王麟不由得皱眉回头,却见穿着一身骑装的十公主策马疾驰而来,身后还跟着十几名护卫。
“她来干什么!”看见十公主王麟的火气便忍不住涌上来,自从萧媛死后他再也不见这位十公主一面。
王博淡然一笑,说道:“定然是听说你出来了,才迫不及待的追了来。”
“谁把我出来的消息说出去的,回头叫我查出来非打一顿撵出家门去不可。”王麟狠狠地说着,十公主已经纵马来到了他二人跟前。
十公主穿着一身桃红色骑装,因为策马疾驰的缘故有些气喘,在王麟和王博的马车前勒住马缰,狠狠地喘息了几口气之后才能说话:“十一郎,你为什么不见我?!”
她面若桃花,粉面含嗔,是一副极娇媚的模样。
只可惜王麟已经知道她那颗毒蝎一样的心肠,自不会被她的容貌所迷惑,是淡淡的说道:“这些日子我身体不适,谁都不想见,也不只是十公主。”
十公主翻身下马,上前来拉住王麟的衣袖,娇喘着问道:“那你……你现在好了吧?我听说你出城来为贺家的老夫人路祭,就匆匆忙忙来见你,你不要恼我……”
王麟长臂一挥把自己的衣袖从十公主的手中扯出来,冷冷的说道:“以公主之尊,做此等儿戏之事,实在不妥。这里是城外,庶民纷杂,公主不宜久留,请速速回宫吧。”
“麟郎……”十公主几乎要哭了,她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她的檀郎了,原本是跟九公主商议好的,等那个可恶的萧媛一死,就没有人跟她争麟郎了,可哪里知道萧媛死了,麟郎的心也跟着她死了,一个多月来他闭门谢客谁都不见,十公主都快急死了。
最重要的是,北方刘氏汉王迁都长安,石氏莽夫却自立为赵王,陛下为了晋庭的安稳,居然同意了汉王的求和,还答应嫁一个公主去长安。而那赵王不知从何处听说此事,也提出要一个皇族的公主娶做妃子。
整个后宫之中适龄出嫁的公主只有九公主和自己,九公主是前皇后之女,有太后撑腰,而自己的母妃只是个贵人,嫁给赵王那莽汉的事情必然是落在自己的头上了,十公主此时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
这些都是王博王麟两兄弟预料中的事情。看着十公主含泪的杏眼,王麟冷冷一笑,说道:“请公主自重,我不是你的麟郎。”
“麟郎,麟郎……”十公主再次上前去拉住王麟的衣袖,哀声求道:“我求求你,你去跟你祖父说,不要把我嫁给姓石的那个莽夫,听说那莽夫一高兴了就会把人蒸熟了下酒吃,我不要去……我不要去啊……”
王麟再次甩开十公主的手,冷冷的说道:“公主错了!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能左右你的婚姻的人是陛下还有太后。”
“麟郎,我父皇都听你的祖父的,你去求求你的祖父嘛,你帮帮我麟郎……”
“公主放手吧,我帮不了你。”王麟说着,大袖一甩转身上了马车。
王博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十公主,眼前都是萧媛那张明媚的笑脸,她跟阿绣两个人在临州城的时候喝得烂醉,还笑嘻嘻的叫自己‘九表兄,九表兄……’那样如花似玉的一个小姑娘,居然死的那么惨,连个干净的尸首都没有留下。
再想到这两个公主曾经险些要了阿绣的命,他胸中的那股怒气也无法压制下去。在十公主刚要上前拉扯自己的衣袖时,王博忽然开口:“来人!”
“是。”阿骢转身上前挡住了十公主。十公主一个不妨,双手抓住了阿骢的手臂,只是阿骢身上穿着铠甲,铜质的护腕上有颗颗铜钉,刺得十公主娇嫩的小手钻心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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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十公主回宫。如此疯疯癫癫的象什么样子!也不怕丢了陛下的脸面!”王博话音一落便大袖一挥上了马车。
阿骢冷冷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十公主,不耐烦的问道:“公主,要属下送您回宫么?”
“哼,躲开!”十公主泪眼婆娑的看着那辆载着她心爱郎君的马车离去,忽然转身认镫上马就要追。
阿骢一闪身挡在骏马跟前,手中长剑一挥指着马头说道:“十公主若是执意追赶,属下只好杀了这匹良驹了。”
“你!狗奴才!你敢!”十公主手中马鞭一挥便朝着阿骢抽过来。
阿骢冷冷一笑,手中长剑一挥,寒光一闪,十公主手里的马鞭便剩下一节手柄了。
“请十公主回宫!”阿骢冷冷的瞪了皇宫的护卫一眼,转身上马朝着王博的马车奔去。
十公主气的把手里的马鞭手柄狠狠地丢在地上,策马欲坠,马缰绳却被自己的护卫拉住:“公主,咱们先回去吧。出来的时候属下看见贵人往皇后那里去了,说不定皇后什么时候就要见公主,公主若是回去晚了,奴才们都得死……求公主体谅奴才们。”
“废物!”十公主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指着面前的护卫狠狠地骂道:“都是一群废物!没用的蠢材!”
“是,是……”护卫不敢多言,只牵着十公主的马往回走去。